曹亚凝望，却见宁飞座下，天马横死，哀鸣一声，用了最后的气力，撞向太初古矿至尊。

宁飞怒喝，银戈噼落，这一招，几乎将至尊一下斩成两半，元神重创，痛得大吼。

而宁飞本人，却也负伤，在至尊的神拳下，皇道法则轰鸣，元魂碎裂，仙台崩溃，彻底寂灭。

“宁飞！”不死天后悲呼，如杜娟啼血。

宁飞哈哈一笑，并不以为意，似乎，死亡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畏惧害怕的事，坦然视之。

曹亚见得，不由暗赞。

川英也是唏嘘，亦敌亦友，惺惺相惜的劲敌死去，难免感怀。

错非曹亚援手，川英独自一人，去血斗镇狱皇的话，最终的结局，大概也是如此，他先一步陨落，镇狱皇重伤，可支撑更长的时间。

“证道成尊，掌控过天心印记的极道之人，确有神异玄奇之处。另类成道者与之相比，终是稍逊一线。”川英低叹。

他本也有证帝之机，怎奈先有帝尊成道，阻了去路，后又有不死天皇威压寰宇，为救古天庭后裔，不得不提前出世，交手宁飞，互有损伤，血气流淌，也耗去了上千载的岁月，已然年老，无望成尊。

这对川英来讲，无疑是平生憾事。

当然，他并不后悔。川英做不到冷漠如冰，坐视神组织覆灭。

就在此时，砰的声响，宁飞魂体炸开，化道而去，宛如至尊一般，声势浩大，震动宇宙，无数修士惶恐。

“唰！

！”

宁飞最后一缕执念不散，骑乘天马的残念，跨越虚空，来到天皇唤将鼓旁，白袍绝世，英姿出尘的少年，要牵引昔日的青梅竹马离去。

这一举动，就连帝尊号角，都不能阻止。

老神吹奏着，号角神音响彻，撼动诸天。对宁飞行动，他也不以为意，宁飞的实力，哪怕至尊，都不敢无视，何况他了。

再者，不死天后离去，少了天皇唤将鼓和一位将成道者的牵扯，老神催使帝尊号角，转头相助己方修士，却能再度奠定更大的胜局。

老神并不认为，不死天后能参破迷惘，窥得皇道之境。

在场群雄，老神觉得，倒是叶凡，以及砍柴老人，还有圣皇子、姬子他们，成帝希望更大一些。

别看他和神庭帝主、阎罗殿主、不死天后，都为将成道者，距离帝境，仅一步之遥，但他深知，这一步，纵使万载光阴，也难跨越。

古往今来，几多将成道者，至死都未能引动大帝劫，在遗憾与不甘中坐化。

年轻两三千岁，老神也有信心。

可现在的他，年纪着实太大，没了成帝的可能性。

“幸而，叶凡、圣皇子他们，和我神组织，是同一阵营。”老神暗自庆幸。

各路古皇子女、禁区至尊后裔等，都为叶凡打败，纵横披靡，所向无敌。

这位疑似得了帝尊传承，掌控残缺绿鼎的荒古圣体，在老神看来，有望大成！

乃至于是打破荒古圣体千万年的诅咒！

总之，老神不觉得叶凡建立天庭，是辱没了古天庭的名号，他作为古天庭的继承者，没有异议，认可了叶凡。

不单是他，就连第一神将川英，都是认可。

同时，宁飞的痴情，也让老神感慨，数百万年，哪怕断了证道之机，宁飞竟也痴心不改，这般真诚心意，叫人钦佩。

叶凡、姬子、姜太虚、神蚕公主等，俱都喟叹。

他们未阻止宁飞——事实上，以宁飞实力，最后的残念飞来，蕴含皇道法力，纵是至尊，也难截拦！

最明显的例子，为宁飞重创的太初古矿至尊，便没去阻止。

其人面色阴沉，眸中透发冷意，扫了一眼宁飞与不死天后，就移开目光，凝注浩瀚星海，盯上了那些生命古星。

“最后的残念啊……唉，真是可惜，不死天后那种女人，如何值得宁飞付出这许多？”川英惋惜，虽是敌手，可他与宁飞，也惺惺相惜。

故，他为宁飞抱不平。

不死天后即便也很厉害，达成了准帝九重天的巅峰，相当强力，触碰皇道，可川英眼里，依旧鄙视这个女人。

“情之一字，叫人参不透啊。”曹亚叹道。

“好美丽的人儿……”

在寰宇的瞩目下，不死天后泪如雨下，娇嫩的脸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不知多少的修士，神情痴迷，似有心动。

然而，宁飞骑马而至，不死天后虽是珠泪盈眶，却并未跟随宁飞，离去此地，远遁太虚。

“我要让他们，给你陪葬！”不死天后的白皙脸庞，充满了悲恸。

此刻，她的头上，用来束发的银钗，自动落下，呼的轻响，竟是化作一杆雪亮银戈，迸发绚烂的霞辉，照彻宇宙。

“那是……宁飞的武器？”所有人都是一呆，就连不死天后自己，都怔了一下。

这一瞬，隐隐约约，似有什么声音响起，却没一个人能听清楚。

银光炸开，宁飞的残念化形，成为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腰背句偻，垂垂老矣，那一匹天马，重又成了瘸马，老态龙钟，也很虚弱。

老人向不死天后点头，了却了一生愿景，旋即便消散，化光远去，在幽暗的太空深处暗澹，自此再也不见，那独属于宁飞的气机与道则，永远的在世上消失了。

那一匹瘸马，哀鸣一声，亦崩灭。

“不！

！”不死天后悲呼，嗓音凄厉，向前冲去，却不能抱住那个身形朦胧的老人，终究是虚幻。

“宁飞！

”不死天后哀嚎，源自内心的痛意，让她娇躯直颤，几乎要晕厥。

“哈哈，既然你都死了，我活着，那还有什么意思？”不死天后癫狂大笑，白皙的眉心，竟忽地裂开，没有血液淌出，却是一方凰台浮现，古朴沧桑，却又充满神圣的味道。

四方修士惊诧，那是什么东西？

“不死天皇悟道的古凰台！”老神变色，声音传出，万灵哗然，眼神惊惧。

不死天皇遗留的物品，从天皇唤将鼓的玄异，就可见端倪。

何况，此物乃天皇悟道参修所用，其中神奇，比之唤将鼓，想来只多不少！

叶凡等人，都是郑重，如临大敌一般。

“不死天皇那个畜牲的东西……”川英扬起石棍，须发飞扬，一种杀气，浓烈沸腾。

曹亚注视，神念隐蔽，忽地脸庞微动。

“是他！”曹亚转念，若有所思。

“彭！

！”

不死天后疯了一样，眉心仙台迸裂出一道道缝隙，竟是自毁根基，只见得古凰台外，一滴鲜红的血液，紧随其后闪烁出现，似有烈焰灼烧，热浪滚滚而来，旋即又是五色华光一闪，那一滴血，竟化成了一头神圣凰鸟，振翅飞翔，羽翼割裂大宇宙，万道粉碎。

“不死天皇？！”川英都变了颜色，童孔紧缩。

“天皇神血，还有……不死道人的残神……”曹亚低语，忽地笑起来，却未立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