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麻子抱着脑袋大喊：“儿子打老子啦！你要弑父，天打雷劈！”

冯大川哪听得了他这话，照着脑袋就砸：“放你妈，的狗屁！”

陈六麻子抱着脑袋，胳膊肘生生挨了一砖头，疼得嗷了一声，毕竟中年干不过初生牛犊的少年，陈六麻子抱着脑袋说：“你是我儿子，错不了！不信问你妈去！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我他，妈今天要把你的狗牙全砸碎了！”冯大川重新举起砖头。

陈六麻子使劲叫喊：“你敢砸我，我就把你爸生不了孩子，把你妈求我让她怀个孩子的事情，让全公社都知道！”

“你，他，妈，的……”冯大川的砖头举起来，却没有砸下去，他看着陈六麻子的脸，突然愣住了。

这个歹徒的脸竟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从陈六麻子的脸上看到了冯二河的影子。

陈六麻子看着大川手里高高举起的砖头，神态沉晦地指着秀秀说：“你们家三个孩子都是我的，除了她！”

“你妈跟我是一个村的，当年她家里穷得叮当响，爹妈死了之后，她不想管那个病痨哥哥，想跟着我跑，我看不上她，再说那几年正闹灾荒，傻子才会带个累赘，我就找人把她给说媒说出去了！”

“你胡说八道！”冯大川愤怒地把砖头砸下去，陈六

麻子的胳膊被砸出了血窟噜。

陈六麻子疼得双手颤抖，眼神却尖锐刻薄，唇边还带着得意的嘲笑：

“你爸就是个蠢懒汉，你爷爷奶奶灾荒年间饿死了，你大妈为了赶紧分家，就把这亲定下了，反正你妈家里没人，给不出嫁妆，也没要彩礼……”

陈年往事被揭开，甚至带着腐臭的味道，陈六麻子的陈述充满了现实的荒唐怪诞：

“结婚两年你妈肚子都没动静，你爸个孬货受不了别人的嘲笑，就扬言你妈要是再生不出来就把她赶走，重新再娶个婆娘回来给他传宗接代！”

“把你姐抱回家冲喜是我给你妈出的主意，你爸又傻又蠢又迷信，把你姐稀罕得不行，你妈眼看着还是怀不上，哭着喊着要我给她一个孩子！”

血顺着胳膊流了满身，陈六麻子却一脸奸笑：“我跟你妈，也是在这个老车站里，第一回就中了，冯老根他就生不出孩子！”

“你出生之后，我每年都回来，你妈怕我把这事说出去扰了她的好日子，从来都不拒绝，你弟弟和妹妹都是我的，冯老根就是个没种的孬货，还给我溜溜带大了三个孩子！”

冯大川手里拿着砖头都打抖了，起初完全不信陈六麻子的话，可现在，他怎么看都觉得陈六麻子的脸上有二河的影子，二河的瘦和陈六麻子的瘦如出一辙。

陈六麻子一脸奸嘲恶心的笑：“本来你妈答应会把你姐的嫁妆分我一半，

现在她不嫁了，你妈兑现不了钱，就让人来抵，她知道你姐的亲妈是我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人……”

他的视线落在秀秀的身上，秀秀已经震惊得一双眼睛几乎要瞪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