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只扫了一眼这破败的院子，就知道这家男人的秉性极差了，懒惰又贪财，正经人都离这种人远远的，青花姐那么好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嫁给他的？

秀秀心里难受，面上却表现得很冷漠：“那好说！建成兄弟让我带了十块钱来交给青花姐，赔你这一扇破门富富有余！”

王栓眼睛亮了，转身便问：“钱呢？”

冯大川气得转脸又要找棍子，张青花赶紧拉住了秀秀的手说：“先进屋吧！进屋说，外面冷！”

王栓的妹妹王柳这会儿弄明白了来人的关系，再一听说有十块钱，赶紧快步走到俩人身边，把秀秀的手从青花手里截过来说：

“就是，先进屋吧，嫂子，你不是还要忙咱爸那屋的事吗？你先忙，我帮你招呼着！”

秀秀被王柳硬拽着往正屋走，回头看到张青花还站在原地浅笑，眼里却装满了历经沧桑的伤痕。

王柳热络地将秀秀请进正屋里：“我嫂子可好了，家里家外一把好手，村里人都夸我家有福气！”

“福气个屁，生不出孩子的没用玩意！”王栓跟着也进了屋。

王柳赶紧把哥哥推出去：“哥！去灶房看看火去！给我秀秀姐姐倒水！”说着转身回来问秀秀：“是秀秀姐姐吧！刚听我嫂子这么喊你！”

这王柳长得矮锉，一身花棉袄倒是穿得整齐，秀秀心里嫌恶，却面无表情地点了头。

“这哥哥怎么称呼？”王柳指着门口站着的

冯大川，大川个子不矮，被秀秀喂得越发壮硕，往门口一站像个门神，王柳面对这么英武的男人，难掩脸上的雀跃。

冯大川却扬着脑袋气道：“谁是你哥哥！别瞎喊！”

秀秀在一边说：“别理他，脾气不好！”

王柳掩饰着尴尬，坐在秀秀旁边：“建成哥哥怎么没来呀，他以前当兵来往的少，这退了伍也就来了两回，怪生分的！拜年也要找别人来替，这不合适吧！”

秀秀明白了，张建成应召入伍的事情并没有捎信儿给青花姐，她更看明白了，这个王家兄妹俩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不想跟王柳废话，蹭地站起来：“嗨！你看我来了就往你家主屋里一坐，也不跟长辈问个好，确实不合适，青花姐婆家公公呢？我去问个好吧！”说着便朝外走。

“不用不用了！”王柳直伸手拦：“我爸身体不好，好清静，不用问好了！”

“这不合适啊！”秀秀甩开她的手，径直朝偏房走。

“哎哎哎！”王柳急跟过去。

秀秀走到偏房门口，听到里面有老头呜呜呜的声音，不好推门就进，便在门口喊：“青花姐，我进去给叔叔问个好吧！”

屋里传来青花低微的声音：“秀秀，你等一下，我还没收拾完！”

好一会儿偏房的门才开了，一开门就是一股子臭味，张青花仓皇地出来，也没跟门口的秀秀说话，手里拿着一包破旧的报纸就朝茅房跑！

秀秀咬着

牙根，探头到偏房里看的时候，王柳擦着她的肩膀进去了。

屋里破败得很，床上有个老头只剩一副骨架，臭味扑鼻，秀秀看王柳进去给老头盖了盖被子，赶紧出来关上门，转身捂着口鼻对秀秀说：“就别问好了吧，反正我爸也糊涂着呢！”

亲闺女都嫌自己老爹脏臭老病，却让外人近前收拾污秽，秀秀对这家兄妹俩的嫌恶已经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