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看着眼前坐着的穿着青色衣衫的妇人，她生得颇为寡淡，像是江南的烟雨图一般，整个人恬静又淡雅。在她的手中握着一串被盘得发亮的佛珠，朝着二人瞧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古井无波。

沈婕妤颔了颔首，“说罢！”

韩时宴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向了顾甚微。

“好！”韩时宴瞧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要喷出火来！

沈婕妤说着，却是不等顾甚微发问，便看向了身侧的一位白发老嬷嬷，“韩御史同顾指挥使要问福雅的事情，你据实以告即可。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她想着，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又是那看傻子的表情。

“老奴担心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将她塞过来陷害娘子，亦或者是还有后招。便仔细去查了那福雅的身份。”

不过如今太子被废，皇后久病不出，如今这后宫俨然是苏贵妃的天下，沈婕妤自是形同入了冷宫。

老嬷嬷说到这里有些不敢言语，她偷偷地看了那沈婕妤一眼，欲言又止起来。

沈婕妤住的地方，名叫紫竹轩，离官家的寝宫相隔十万八千里。

顾甚微满不在乎摆了摆手，“这么威风八面的称号，我们不坐实了岂不是白瞎了满朝文武的一片热心？”

她目光落在了顾甚微身上，又道，“福雅生得好，且身形丰盈，颇有宜子之相。我在这宫中久了，想要有儿女傍身，便选了她在身边。”

顾甚微瞧着韩时宴那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红透了的耳根子，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棒槌成精的感觉，要不然她怎么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像是一棒子打断了大雍的脊梁……

孙嬷嬷的说着，询问的看向了沈婕妤。

“不过因为是半夜里，老奴并没有瞧得真切。”

“福雅是我们娘子身边的奉茶宫女，她生得好颜色，当年娘子……”

十分相配，韩时宴在心中暗自说道。

“老奴发现那福雅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看那腹部大小，约莫已经有四个月了。老奴敢肯定，官家从未临幸福雅，她那腹中胎儿……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

“后来福雅被放了下来之后，我们发现了更加骇人的事情。”

韩时宴明白，姜太师拿李铭方来威胁她的攻心术，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她。

铁头韩御史他好似一日傻过一日！他脑壳里那聪明的脑花子，如今怕不是都变成了月老的红线。

若不是齐齐灌了三斤黄汤，御驾再怎么迷路都不会绕到这个鬼地方来。

她就是这样人，顾家人领着人在乱葬岗上围杀她，她不恨。她恨的是他们拿着顾右年的尸体做诱饵。

虽然顾甚微对于后宫争斗并不甚清楚，但是那韩春楼说书的听多了，该懂的不该懂的多少都懂一些。

顾甚微蹙着眉头认真地听着，也不怪孙嬷嬷害怕，这祸乱宫闱之事，可是一万张嘴都洗不清的灾难。

男人一遇到绿帽子的事情通常心比针眼都小，官家更是小中之小。

“可查出什么来了？”韩时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