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悠从那个巨大而单薄的中，看到了无数神秘的符文。符文组成了一道道环形链条，链条就是显化的规则框架。

这些框架束缚着庞大的意识体，让祂反应迟钝行动迟缓，同时规则框架也维系着祂行将崩溃的存在。

“原来，这就是神明。”

宇智波悠感慨的说道，那些符文和他所学的封印术符文有相似之处，但明显更加复杂，而且……过于复杂了。

过于复杂，以至于不够灵活。

这就是宇智波悠给出的评价，他直觉的就认定，这就是神明衰落的原因。

庞大复杂的符文体系，本身就成了神明的存在基础，而符文体系存在的基本条件必然是足够庞大的精神体，因为不够庞大就不能容纳庞大的符文构建的规则框架。

不管神明怎么虚弱，这套规则的框架都不能动摇，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无比单薄的意识体存在。

这可不是好事，这代表着能量浓度的极大稀薄，代表着不然存在的反应迟钝，以及最大出力的上限低落到令人发指。

当前这位神，其精神力总量超过宇智波悠至少上千倍，但祂的体型却被规则框架强行支撑开，密度却不到宇智波悠的百分之一。

宇智波悠甚至怀疑，这个精神体真的捉到了自己，祂真的能消化高度有序的自己？

宇智波悠和普通人不一样，他的精神力高度凝聚，并且极端有序。

正是因为自身精神的质量超高，他的幻术才会如此的强大，就像战意高昂纪律如铁的军队，攻打缺乏战斗意志纪律松散的军队，轻松打出碾压局。

不，不对。

宇智波看了看身边的心灵世界，意识到自己刚才高估了神的虚弱程度，祂甚至连普通人都无法吞噬才对。

这里可是他的狂信者之首，大祭司的心灵世界。

这种视自己为神仆，全心全意想要融入神的家伙，心灵世界可称得上是毫无防御力，甚至会倒过来帮助神明消化。

虚弱的神明还是只能慢慢蚕食，甚至在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后，迫切到放弃嘴边的食物，拼命破坏的时候，都无法快速的击破这个即将消亡的心灵残骸。

宇智波悠坏坏的笑了，他举起手中巴掌大的洞洞章鱼，说道：“不知名的神啊，估计你是消化不了我的存在，不如来尝尝这个吧。”

“含水量高达80%，柔软易消化，最难能可贵的还是它没有了本体，是纯粹的精神力生物，绝对是神明的至高补品。”

神不与人言，宇智波悠的话神明是听不懂的，依然破坏心灵世界，舞动触手尝试捕捉。

他也不奢望神明能够听懂，自顾自的说完，就把手中的洞洞章鱼丢到一根伸过来的触手上。

洞洞章鱼并没有被触手捕捉，而是没有丝毫阻碍，丝滑的融入了触手中。

突然出现的内部的异物，显然让神明的触手感受到了不舒服，触手猛然一缩，宛如触碰到盐巴的水蛭，团成了一团。

神明探入心灵世界的触手数以千计，一根触手的变化毫不起眼，神明更是完全不在乎，盯住了宇智波悠的精神体，孜孜不倦的攻击。

祂甚至完全不管触手跟不上宇智波悠的移动速度，甚至也不管宇智波悠一个念头，就将几十条触手碾压成碎渣。

这样不管成功率，不管可行性，不顾任何损失，都要追逐宇智波悠的执着，让宇智波悠不免深思，自己的精神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让神明陷入了疯狂。

比对自己和神明精神体上的区别，排除一个又一个不同的点，宇智波悠发现了自己的精神体有三个优点：高密度、熵减趋向以及反应速度快。

其中高密度是结果，神明只要获得足够的信仰，肯定也能轻松的达到，毕竟规则框架可不仅仅是支撑精神体的体型，还能压制精神体的体型呢。

熵减趋向是指自己精神体的高度一致性，以及自然而然从周围摄取资粮，转化为自己的精神体。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尽管平时都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借助四大心形的帮助，才能做到这样的持续成长，但这依然是非常恐怖的现实，因为这代表着自己成长的上限在持续拔高，没有一个既定的不可逾越的天花板。

而现在，宇智波悠身处一个死亡了的精神世界中，才发现这个崩散的世界正在被他的精神体吸收和消化，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自身。

关键是宇智波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获取到他人的情感或知识之类的杂质，也许是因为人死了，残存的精神力恢复到了婴儿般的纯粹。

他沉默了一会，默默的尝试了很多办法，暂停了自己精神体的吸收。

汲取他人死亡后的精神力，并不会让宇智波悠产生吃人的恶感，但他坚定的认为，自己不能通过吸星大法之类的方式增长自身。

这是邪路，是魔道。

是，这些死人的精神力非常纯净，看起来应该是毫无后患的。

但伱以为精神和身体不出问题就没有问题了，魔道的根本危害不在于力量，而是会让人习惯于掠夺带来的高速成长。

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任何人习惯了自身的快速成长，就必然会对打磨自身的根基产生厌恶，又苦又累还没有可见的效果。

这就像是中了彩票的人，得到意外的合理合法的庞大收入后，没有一个彩票暴富者有好下场。

究其原因就是这钱来的太轻松了，暴富者不可能用谨慎的心态，合理的方式使用这笔钱。

哪怕是存起来吃利息都做不到。

心态和习惯，这才是宇智波悠最重视的，时刻不敢松懈的根基。

不过，这一点应该也不是神明关注的重点。

宇智波悠发现，神明盯住自己之后，祂暴露出了两个重大的问题，就是混乱和迟钝。

数千触手侵入心灵世界，却只有不到1%的触手冲着宇智波悠发动了攻击，其他99%的触手不是呆着一动不动，就是胡乱攻击心灵世界。

不但这些触手似乎不受控制，就是神明精神体本身，一头和另一头也明显是在做完全不同的事情。

神的表现不像是一个生命的精神体，反倒更像无数精神体组成的一个国家。

因为被规则框架约束着，神明没有分裂解体消亡，但在框架之内的混乱却足够让人类头皮发麻。

另一个严重的缺陷就是反应速度，那根被多孔章鱼小克入侵的触手，骤然蜷缩后，一路缩回了神明的本体内。

在回缩的过程中，神明似乎并不知道这条触手出问题了，直到缩回了神的主体内，才有数百颗光点向小克集中。

神明的部分精神好奇的观察着小克，看着它舒展自身的八只触手，晃动着满是洞洞的脑袋。

直到一丝丝疯狂的气息从小克身上流出，被光点捕捉到。

突然，所有的光点都疯狂的逃离，神明更是开始疯狂的扭曲，试图将小克所在的身体剥离。

祂的动作传递出了直白的恐惧，宇智波悠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个神明歇斯底里的高喊：

“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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