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滚落
送走了大夫,半芹回来了
半芹是一个人回来的,她朝半芹身后看了看,没看见沈云亭的身影
他没回来
半芹一脸为难地对她说了句什么,嘉禾听不清……
一瞬间记忆中的画面在嘉禾眼前扭曲,一阵天旋地转后,记忆继续
有了孩子终究是桩喜事,她独自坐在杌子上,一针一线地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小鞋刚出生的婴孩手脚稚嫩,得用最绵软的料子细细地缝,这样才不扎脚
她边缝小鞋边想着将来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想起和沈云亭幼时初遇的场景,那日月色很美,他背着她赤脚越过荒山,他说她的名字很好,嘉禾是好苗子的意思
她替孩子想了三个名字备选,念月,小山,苗苗怕自己健忘,赶紧用纸笔记了下来
夜深,她刚缝好虎头小鞋,沈云亭回来了
他推门进屋,见着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三日后,我会随军前往西北,此去生死未卜,
你好好留在京城”
……
倏然间记忆画面如细沙般被风吹散,梦境结束,嘉禾猛地惊醒,额间满是冷汗,薄透的寝衣被汗水浸湿
每一次做这种梦,都好似要花光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
沈云亭看向惊魂未定的嘉禾,问:“怎么了?”
刚从梦中醒来,嘉禾脑袋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复述此事,喘了半天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孩、孩子……”
沈云亭浓睫微垂,神色让人瞧不分明,那双半睁着眼里似压抑着某种复杂情绪,半晌眼里逐渐恢复平和
嘉禾盯着他,不知怎地,心里总有种莫名的酸楚,似是从记忆中的自己身上延续过来的情绪
沈云亭抬手轻抚她皱着的眉心,难得温柔道:“我们生几个”
“名字你取”
嘉禾睁大了眼张了张嘴,想起从前他总说她取得名字俗,不由问:“取成什么样都行吗?”
沈云亭恍神,思绪渐远:“嗯,月月、小山、苗苗都行”
理智回笼,他抬眸瞧她,却见她睁大了圆眼,惊愕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