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
众人连忙将他托住
郭镇岳勉强支撑住身子,指着北边道:“撤……速撤,往北走!”
许破奴到了,却没有急着进攻自己,而是夺取了码头和河道沿岸
这是什么动作?
关门打狗!
敌方主力,必在身后
“报——”
一哨兵飞奔而来:“主公,东侧有一支军向我们靠近!”
众人心头都是一抖
不安开始蔓延,议论声此起彼伏
“都给我住口!”
郭镇岳怒斥一声,脸色又有所缓和:“诸位,事到如今,慌张恐惧有作用么?”
“与我刚才那般,吓至落马有作用么?只能等死罢了!”
“当务之急,约束部众,撇掉唐继业,速向北走!”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轰然答应之际——
“咻!”
东面的夜空里,忽然爆发出一道犀利的啸声
很远,但很清晰
片刻后——
“咻咻咻!!!”
犀啸声成阵爆发,响彻夜空
少数箭矢如同流星,裹着火光冲天
所有人都出神的望着——鸣镝!
哗!
郭镇岳以比落马更快的速度翻上马背:“走!往北走!”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面前沉寂挨揍的‘唐继业’大营有了动静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郭镇岳死攻不破的营门自己倒下
继而,数量不对,但秩序齐整的军士们列阵而出
丁斐跨马居中,持长刀以指天:
“将士们,将功赎罪,就在此时!”
“他在放什么屁!”
郭镇岳气急败坏的怒骂一声
将功赎罪?
一群朝廷降军,替周角进攻自己,他们赎哪门子罪?
如此紧要关头,唐继业也未现身……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此刻郭镇岳也顾不得这些了:“敌必阻道,我来开路!”
他这话刚说完,人群中便有一名贼头喊道:“郭公,在下愿为您开道!”
郭镇岳冷哼一声,未与理会
开路固然是硬仗,但现在是干嘛?是突围啊!
走在最前头的,也就生存几率愈大
郭镇岳的人不是朝廷兵马,他本质上是河东各方势力的盟主,还是日落西山的盟主
有肉吃的时候,那帮贼头还能团结在他麾下
可如今要被放血了,谁还认他这个盟主?
别说是踹一脚,如果有机会,他们甚至会卖了自己!
若是自己效仿周汉断后,绝对死路一条!
为了求生,郭镇岳将为数不多的亲卫安排在了前头
丁斐部基本上是步卒,拦截能力有限
眼看着郭镇岳就要冲了出去,皇甫超逸带着他的骑兵出现了
人不多,只五百而已
但在关键时刻,却有一锤定音的作用!
这五百骑突入战场,将郭镇岳仅存的零星精锐斩杀殆尽
“报——”
偏偏这时,沿岸又有消息传来:“许破奴已截断码头渡口,领骑兵向我们靠近!”
“走不了了……该怎么办?若是贾道在,他会如何处?”
郭镇岳心思急转,猛地将缰绳一拨,又重新下达了一个命令:“停止突围,原地防守!”
传令兵四散而出:
“主公有令,原地防守!”
“原地坚守!”
“北边援军已在路上,只需守住即可!”
“一定要守住!守住才能反败为胜!”
混乱的军阵又匆匆调动
贼头们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只能老实听从
一改前方突围、后方紧撤的态势,开始原地防守
见郭镇岳不跑,皇甫超逸和丁斐也停止了进攻,只是派人锁住要道
——双方互相用箭矢招呼
——郭镇岳开始集中粮草、构建防事
——天色蒙亮,东边乍现一道红光
太阳还未完全现身时,红云底下渐渐涌起一股烟尘
那烟尘愈来愈大,立起的‘周’字大纛无比刺目
却在下一刻,将光明遮住
啪嗒!
凝视的郭镇岳,额头上滚落一滴汗水
这便是他的大敌么?
这只是他们第一次会面,似乎便是最后一次了……
随着敌军主力出现,前线贼军开始畏惧,阵脚缓缓向后移动
为了稳住军心,郭镇岳亲自带着督战队往前压去
然而,等他到了阵前时——
——哗啦!
弃兵之声成片!
然后,则是一排排的军士跪倒在地
“我等愿降!”
郭镇岳猛地扯住了缰绳
因为,这种投降的趋势已蔓延到他周身
军阵跪倒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