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宸出来,徐岩将刀放下,躬身行礼,再次出示文书,以示来意
王宸也不动怒,而是将文书接过,继而缓声道:“你先退去,明早让廷尉卿来告罪吧”
徐岩急向前一步:“大司空,我来是应家属所请,寻回司农卿,是依制行事!”
“入三公府查案,廷尉卿、司隶校尉、绣衣指挥使以下,皆无资格”王宸轻瞥了他一眼:“就你而言,律法也好、制度也罢,还够不着我”
“法与理皆明,让你进才是坏了规矩,你还要寻死,便由你去了”
说完,其人转身往门内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向他身后袭来
左右守卫皆惊
他们还没扑上去,来人手已搭到王宸肩上:“深夜拜访,还请王公恕罪”
王宸缓缓转头,盯着身后的高大青年:“六殿下,您从河东回来了?”
“回来了”周彻笑着点头
试图扑上来的守卫纷纷退下
王福急道:“殿下,便是皇子见了我家司空,也需持礼相对”
啪!
周彻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抽的他惨叫后退
“那也是你家司空先行礼知道么?”
“夜里见面,哪有那么多规矩?”
“若是礼制上说不过去,自有你家司空去朝中参我,哪轮得到你一个家奴多嘴来教训我?”
“来人,拖下去掌嘴!”
徐岩立即躬身:“遵命!”
一挥手,两名衙役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王福
王福被打蒙了
你他吗还皇子呢!怎么行事如此霸道!?
随后他立即叫道:“司空救我!”
周彻笑道:“下人不听话,我代您管教一二,王公不必谢我”
王宸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殿下这是何意?”
“卢明说他父亲失踪在这王公府邸”周彻道
“然后呢?”王宸丝毫不慌
“徐岩以律法制度进不得门,是因为他不知道王公禁锢大司农靠的从来不是律法制度”周彻笑意不减:“既然如此,我要寻大司农,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说着,他非但没有松开王宸,而是手一紧,将这名能量巨大的老人锁得更紧一分!
这个动作,将场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六皇子,在折辱一名三公!
王宸自始至终很平静:“殿下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
“要是卢公不在府中,我自会赔礼”
“值得吗?”王宸再问
周彻坦然一笑:“我自问别无长处,但凡行事,只讲一点: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铿!
这话说完,他突然拔出九歌来
明晃晃的剑身,在月光下,宛如流水一般,清澈明锐
他要作甚……众人愈加骇然
“此剑天子所赐,我持此剑入河东,诛逆贼、斩宵小、饮血聚溪”
“今我与王公信步赏月,谁要是败了我兴致,休怪本殿下不客气!”
他一手持剑、一手挟三公,黑夜中年轻的双眼像是燃烧的烈日,气势旺盛的可怕
所至处,守卫莫不退避
两人率先走入大门
“进!”
徐岩一挥手,众衙役被周彻的气势折服,不再顾虑,一拥而入
入门后,周彻松开了王宸
两人渡步中庭,言语平和,宛如好友
“看来殿下早就谋划好了,以此法入我府门”
“三公门阶太高,不使些手段,我区区一皇子,怎入得了大司空法眼呢?”周彻轻笑道
“老朽之身,难当殿下英锐之气”王宸摇了摇头:“藏锋十数载,出鞘锋芒,确实叫人难挡”
“我就当王公在夸我了”
“山以高蚀,谷以卑安,金以刚折,水以柔全”行至一间院落中央,王宸驻足:“手段愈激烈,树敌便愈多待到天下皆敌,殿下又如何去争呢?”
“王公是在警告我?”
“只是劝导”
——“找到了!”
就在这时,徐岩卢明带着卢晃从行廊中走出
——哗啦——
庭中脚步声大作
大片护院手持棍棒,将几人去路阻拦
“都给我站住!”
一名中年男子冲了出来,满脸煞气
正是王宸之子,王谏
啪!
周彻手再次探出,如鹰爪一般扣在王宸肩头,冷冷地看着王谏:“将路让开!”
王谏又惊又怒:“六皇子,你敢挟持三公!?”
卢晃亦大惊,连忙道:“殿下,我无碍!不要冲动”
“卢公无事便好,不需担心我”周彻笑意轻松,另一只手再次搭上剑柄:“三公能禁锢九卿,皇子如何不能挟持三公呢?何况我是为了救人”
王谏神情凶恶:“区区卢晃,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