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赵二人告退
天子拂手去纸笔:“取弓与靶来”
“是!”
片刻,宫人取来弓与箭,又将靶子立在远处
天子撸起袖子,将弓张开,臂一引拉了个满月
手松时,箭靶倏的一震
箭头穿透靶心而出!
“朕还没有老!”
他笑了一声,将弓撇到一旁,道:“将三辅之长召来议事”
“是!”
等宫人们都退下,天子负手望天,见日初起,他又一声笑:“大夏,亦未老也!”
宫墙外,群臣去而复返,在外候着
未久,一柄沾血的天子剑呈了出来
由一名宦者托着,走到每一位官员前
“李公看清了么?”
“看清了”
“张公可识此剑?”
“识的”
“万公……”
宦官捧剑而过,询问每一位官员
面对天子佩剑,官员们无人敢质疑
随即,张辩在旁,公布了董然的罪证
如此,在这宫墙外、百官面前,等同于天子开口敲死了董然的罪!
这件事,不只是周彻之为,更有天子背书
有质疑的,只能去顶撞天子了
桥文言是代表朱龙来的,所以他能立在前列
张辩所言,他一个字也不敢漏!
最后,他得到了结论:
一、董然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不可能借董然之死撤掉周彻;
二、对于朱龙撤掉周彻的意见,天子并未采纳
但!天子同样没有要动朱龙的意思——这说明六皇子差人来,也未撼动太尉?
在天子这,董然惨败,六皇子和太尉——平局!
回想昨夜在车上听到话,桥文言自己没有离开雒京,而是继续留在此活动
他安排了快马,去回信朱龙
接下来,他的工作重心不再是借董然发难,而是:雒京之安危!
于雒京的大夏老爷们而言,最为紧要的,永远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如果说有可能让西原威胁到自己,那是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反响极大!
朝野中,求稳的声音迅速膨胀
——“西原擅野战,弃守而攻,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我大夏以武立国,何惧蛮夷?!愈是惧战,愈是不堪!”
——“国家大事,岂容意气?”
“没有意气,哪有今日的汉地十三州?打光了并州还有三河,打烂了三河还有三辅,还怕了他们蛮子不成?!”
——“这是伤国之言!”
——“不错!雒京重地,不容有失!”
——“太尉世之名将,持重有方,依他策稳妥而行,亦可退敌,何以求战?!”
虽然大夏境内武风极盛,但此番求稳的声音还是压过了另一派
毕竟,太尉本身,才是武人的代表不是吗?
——张梓北!
“太尉”
有人快步走进帐来:“雒京回信”
朱龙立即拆开,看过后,他眼中厉芒一闪
豁然而起!
“既如此——便容不得犹豫和客气了!”
他发出一声冷笑,道:“六皇子,此番让你不得!”
“去,将五位大王请来”
“是!”
稍许,五王齐至
双方见礼毕,朱龙还没说话,济南王便开口:“羊头山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这个六皇子确实叫人头痛啊”
“难道他就这么喜欢厮杀?”
他连连摇头,一脸不满:“太尉你召他了没有?为何还不见他来?”
朱龙看了他一眼,道:“请几位过来,正是为了此事”
“我可以告诉诸位,六皇子出击之决心,已是不可动摇”
“他斩董然,说了许多罪证,但归根结底只有一条——董然与你我一般,是主守,而他要的是攻”
“他与我们路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顿了顿,他方叹了一口气,道:“诸位殿下都是掌国的人物,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等与六皇子,不但是在争功,更是在避责啊!”
“要么他压倒我,诸位俯身听命,引军出山,冒险与西原人决死”
朱龙话说到这,魏王、赵王等人忍不住对视
“此中道理我们都明白”赵王轻轻摇头,道:“我等与太尉站在一块,太尉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了”
“不敢!”
朱龙起身作了一揖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意,再召六皇子来,直接解除其兵权!”
“于军中,我持节钺,是他上司;于宗室内,诸位殿下是他长辈”
“为了大局,我们应当合力为之”
其他几人还没接话,济南王便一拍桌子:“就这么办了!我们支持太尉,但话说在前头,如果陛下追究这件事……”
“陛下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