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弹完,江辙专业地点评了句:“污染耳朵”
“……”
陈溺把旁边那张凳子搬到自己边上,表示:你行你上
他坐下时把手机放一边:“会唱吗?”
“我唱歌很难听”
他顿了下:“不应该啊,这么好的嗓子”
陈溺默了片刻,抬眼:“那我试试”
“你和弦弹得还行,注意看我弹8度的手腕技巧”江辙的手骨节分明,骨感白皙,放在琴键上也极其赏心悦目
他这人做什么事都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包括这会儿弹着琴表情很凉很淡,立体的五官在西斜的夕阳下半明半暗,下颚线紧绷着
动作看着随意,但指法熟稔,没一处出错
“秘密躺在我怀抱,只有你能听得到”
陈溺在边上轻声和完一整首,才发觉这首歌很温柔,喉咙的调子都是浅浅沉沉的
一曲终了,江辙停下指着曲谱:“2分10秒到2分13秒那句唱错了”
陈溺皱眉,她记得那是句连原唱都哼错的地方:“是周杰伦唱错了”
他说:“你倒着听就不会错了”
陈溺不争了,毕竟她也不是很了解手放回去,把刚才弹错的几个键单拎出来再弹了一遍
江辙摇摇头,重新给她试了一遍这一小段的低调
这间琴房的窗户正对着通往摄影系教学楼的小径,路鹿从那经过时看见熟悉的两个人的背影
她知道陈溺明天晚上要表演钢琴伴奏,看见江辙在旁边教也不算吃惊只是刚扬起手想喊人打声招呼时,又纠结地放下来了
因为这两人其中的一位不是很对劲———
一个在弹钢琴,另一个却在看弹钢琴的人
路鹿觉得自己顿时不是那么好了,手里喝到一半的奶茶都不香了!她踮着脚悄悄离开那,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对面的项浩宇正在倒腾宿舍里很久没用的黑胶唱片机,边开了扩音丢桌上把快递拆开,取出光盘正要放进去:“喂,怎么了?刚刚没吃饱?”
“你才没吃饱呢!”路鹿剁剁脚,随即又特意把声音调低,让他走到没人的地方去
项浩宇看了眼空荡荡的寝室,还是乖乖把手机接起拿到阳台把门关上:“说吧”
路鹿叹口气:“问你件事,平心而论,你觉得江辙哥这人适合谈对象吗?”
项浩宇没想到她平时想一出是一出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把心思放在身边人身上去了他舔了舔唇:“想谈恋爱了?”
路鹿愣了一下:“没有……”
项浩宇:“你和谁都行,就是不能和江辙,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什么叫她和谁都行啊?!
路鹿急得表情都变了:“不是,我———”
“我什么我?”项浩宇皱紧眉,打断她,语气中难得有了兄长的严厉,“你敢把主意打他身上去,我打断你的腿!”
“……”
转眼到了十月三十号,晚上的晚会一共有三个半小时
既是欢送教官,也是为补上之前没办的迎新
化妆间有几个老师在给学生们化妆做造型,新生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个顶个的水嫩,满满的胶原蛋白
尤其是舞蹈系的那一伙人,穿着热辣的超短裙和无袖吊带,统一的大长腿跟批发似的,一群男生盯着不眨眼
礼堂后台的休息室
陈溺上回摔的那背还是青紫一片,就没穿学校安排的露背衣服
她捏着两张流行快节奏歌曲的曲谱,蹙眉看着眼前的人:“之前不是说要跳古典舞吗?”
陈溺交上去的曲谱也都是舒缓副歌,从昨晚开始练到中午,也一直是练的是降b大调
廖棠看了一眼在化妆间的老师,笑笑:“学妹,你记错了吧,我一直说的是现代女团舞”
陈溺捏紧那两张纸,知道是吃哑巴亏了
廖棠当然不关心她会不会弹,象征性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提醒了几句就走了
没过多久,收拾完了的方晴好从休息室出来
她本就生得媚骨混成,化了妆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娇俏可爱,胸线微露
托她的福,半个小时前就一直有源源不断的追求者把花和饮料送进来
只是这位新晋小女神没有把半分眼神分给旁人,只顾捏着手机发着大段大段的文字信息
和陈溺视线撞上,从上至下地瞧了她一眼,脸色不太爽快,估摸着把她当成假想敌之一了
陈溺离她一两米远都能瞥见她手机屏幕上的一大片绿,不用凑近看都知道她发给谁联想到她看自己的那一眼,突然想起高中时候学校很有名的那位校花:祝佳迎
她们还真是像
明明那么高傲,却都愿意在同一个男生面前放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