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辙慢条斯理睥睨这群人好奇的表情,任他们着急地催他赶紧说他悠然自得地把腿搁在茶几上,拿了瓶啤酒慢慢喝
路鹿看不下去他这墨迹得瑟样:“不就是你年底要和小美人去冰岛度蜜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早就问过溺溺了!”
秘密被一口气说出来,没了惊喜感
江辙“啧”了一声,掀起眼皮看向她身后男人:“能不能管好你的妞”
“……”路鹿鼓着腮像只河豚
项浩宇笑着摸摸她后颈,又问:“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
江辙耸耸肩:“不办了”
“不办?老子和贺以昼那狗子连伴郎服都挑好了!”黎鸣看上去比当事人还激动
“朝我喊有什么用?”江辙说得理所当然,看了一眼路鹿,“我家那个对穿婚纱没什么兴趣”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丫头的原因在内
路鹿和项浩宇近几年别说办婚礼,在外头牵个手都得防着被家里人看见让她参加好姐妹婚礼,万一大喜日子都弄得不开心了
江辙抿了口酒,他这么不受世俗拘束的人,倒对婚礼也没什么所谓
现在办场婚礼光场地、设施、请帖……也是项大工程,于是这笔婚礼的钱被陈溺捐给了海洋环境保护协会
他欠兮兮地补上一句:“放心,爷的喜糖还是会寄的”
几个人被这已婚男人挑衅了般,一个个轮着灌他酒,美其名曰就在今晚庆祝他新婚快乐
从大下午疯到半夜,最后还是项浩宇载他回家
江辙鲜少有来者不拒、喝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像他这种情况,要么是发泄,要么是放纵
男人一身沉闷的酒气,靠在副驾驶那
“这次是真喝多了啊兄弟,结了婚还喝成这样”项浩宇边系好安全带边倒车,“你也不怕陈妹让你睡书房”
江辙笑得漫不经心:“不会,她可舍不得”
“……”项浩宇开始怀疑后座睡得安安稳稳的路鹿是不是真爱他,为什么对他这么舍得?
江辙侧首,看着一晃而过的夜市高楼,喃喃:“浩子,我觉得人生到这样真的够好了”
项浩宇心里有点百味杂陈地瞥他一眼,其实像江辙这样的出身,生来少爷富贵命,这样的人生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但莫名地,就是听出一句“苦尽甘来”的感觉他空出手拍拍男人宽瘦的肩
…
…
江辙这人自负也自卑
他一直觉得谁会愿意全心全意地爱上他这种人?挑剔颓冷、三分钟热度、是个缺爱别扭的无底洞
在海外飘来飘去的那几年里,他活得更是得过且过
但愿死在台风海啸里,死在重度感冒里,死在密集珊瑚树里,像一条随波逐流的秋刀鱼
有句话说:“相爱要小心,距离过近请选择光明的人”
决定读博的前一年,他被教授用这话给说动了,醉生梦死的岁月里突然就有了期盼
他也曾经有过很好的夜晚,吻过心爱女孩的眼泪时
是生是死,这辈子就认定她一个
不算没盼头了
可江辙回来时,对陈溺也是真的没把握知道她看着温温顺顺,但心比谁都硬
他何尝不是在毫无希望地赌
而陈溺决定他的输赢
———“胃才养好没多久,你真是嫌命长,又喝这么多”厨房那传来女孩训斥的声音
她唠叨人也没点唠叨的样子,说了两句就消声,端着汤过来
被扔在客厅孤零零的江辙正襟危坐着,就着她喂人的手喝了碗解酒汤才跟解释似的说了句:“就这么一次,因为高兴”
喝得都要项浩宇扶着上楼了,这会儿声音倒是很稳陈溺俯身,扶正他的脸:“能不能自己回房间?”
江辙说:“能”
陈溺坐在另一边,拿着小九开始调投影,边说:“那你回去睡觉吧,我白天睡久了,想看会儿电影”
“不能”江辙面不改色地改口,把拖鞋蹬开,自发枕在她腿上去了,“你看吧,我就在这睡”
陈溺没赶他走,拿过抱枕搁在他头下,毛毯也盖上
她视线看着投影,手搭在他身上人慵懒地靠在沙发软垫里,很是随意说了句:“新婚快乐啊,江辙”
江辙望着她几秒后,勾唇笑得极为好看醉醺醺的眼睛漆黑有神,睫毛缓缓覆盖眼睑
“新婚快乐,我的陈溺”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热上不少,南港市的夏季温度热到上了好几次网络热搜毫不夸张地说,在室外呆上半小时都能中暑
而江辙那公寓三面环风,阳台无敌大,还支出了一方双人浴缸空间大小的游泳池
房间一边开着空调,他又想吹外面的自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