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允熥性格一向谨慎
落在他们手里的情报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这些
话音落下
众人纷纷面露恍然之色点了点头
“嗯,想做啥就做啥,今日烧瓷明日打猎,像是咱这位陛下做得出来的虽说咱们这位新帝是有勇武,脑子也是聪明的,终究还是年龄不大,孩子心性”
“说起来,茹瑺也算是个倒霉蛋吧,哈哈哈哈!”
“也得亏他跟紧了陛下,舍命救驾,不然就更成倒霉蛋了,咱这陛下气性上来了,杀性可也是不小的,只贬了他的位置已经不错了”
“……”
众人知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便也不再过多在意这件事情本身了,又嘻嘻哈哈玩笑了起来
茹瑺此人虽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和他们打交道以来一向谨守分寸,时时也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所以他们对茹瑺倒是并不多么在意
人群之中,一向不太爱多说话的张温却是眼神一凛
面上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来
「可惜了,这么好拉拢的兵权他没有看到看来他是把我们这一伙人完全当做了自己的倚仗了,殊不知……」
「唉……」
张温暗暗叹了口气
他和这群淮西勋贵算是一党,日日和他们混迹在一起,太知道他们什么德行了,从他们刚才说话的语气态度便可见其冰山一角了
日后只会更加膨胀
过分依靠他们这群人,最终必定要被反噬
人心是个无底洞
若是头脑清晰,就应当另寻出路才是真正的破局之法
「只可惜,本可以拉拢为自己所用的人,却因一时意气反而把人往远了推……」张温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会宁侯,这开心的时候你叹什么气摇什么头啊?”
“凉国公方才还说府里有头牛今日一早不小心摔了一跤死了,秋日寒凉,吃吃牛肉喝喝酒,多快活!”
有人拍了拍张温的肩膀,不满道
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们这群人算是支棱起来了,后来大家还分到了那些精美剔透的琉璃,意外一笔天降横财……日后前途光景更是无量
众人只觉日日顺心
恨不得天天开趴体
张温收敛起自己心中的惋惜和惆怅之意,呵呵一笑道:“在想些事情,牛摔了?那今日可有口福了”
……
应天府京郊
净月庵
此处位于京郊以东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岭半山腰,净月庵虽不大,却胜在宁远清净,山林掩映之间,红墙白瓦的庵庙之中弥漫着袅袅青烟和淡淡的檀香气息,格外让人凝神
不过此刻
这宁静之地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庵门之外站着的,一名身形高大,一身戎装,略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青年
一名身着灰色尼姑袍的,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面上带着些皱纹,神情宁静的比丘尼站在庵门口,单手立掌劝道:“此处乃佛家清净之地,庵里皆是女弟子,不宜接待男客,施主还是请回吧”
青年男子却是紧紧拧着眉头,似是不依不饶地问道:“清宁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妙锦真没来这儿投奔你?”
被称作“清宁师太”的比丘尼面色无悲无喜,淡淡地道:“贫尼已经说过,妙锦并不在净月庵之内”
“真的?”
“真的不在净月庵”
“罢了罢了,这丫头真不省心,居然还玩上离家出走了,弄得我大老远从陕西赶回来”
青年长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十分无奈地吐槽道
说完单手立掌朝清宁师太行了个佛礼,礼貌地告辞道:“那辉祖就先告辞了”
而后便只能转身骂骂咧咧地下山去了:“也不知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一身戎装的青年男子
正是徐达的长子徐辉祖,承袭了徐达魏国公的爵位
洪武二十四年,他奉旨前往陕西练兵防边,所以这次应天府骤然发生剧变的时候,人并不在京师
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
应天府这边的情况都已经稳定下来了,新皇都登基了
不过新皇作为太子殿下嫡子,名分上来说也没有什么争议,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便继续练兵防边等着建功立业呗
毕竟他是徐达之长子
徐达何人?开国六大国公之一,声名、显赫战功彪炳,他总不能辱没了家风
于此同时,新旧交换,他也知道该考虑朝局形势了
所以也立刻让家里的妻子去宫里走动,拿了徐妙锦的八字、资料送到了如今掌管后宫的江都长公主手上
当今陛下十四,自家小妹十二
正是好年龄
谁承想,转头就接到了家里这边的传信——徐妙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