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叫了起来
黄子然笑着拍拍我肚子:“看看,你肚子也闹起饥荒了”
“快回去吃老郑做的面”
我红着脸点头,跟着他们原路返回
钻出炕洞我就愣住了
堂屋里干干净净
没有半点尸甲虫和干尸的痕迹
甚至桌椅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我疑惑问道:“黄队,这怎么不是刚才的样子?”
“老郑两个侄子来帮忙收拾的”
“就是住对面的郑建设和郑建军”
我这才恍然大悟
来时黄子然就说带我找郑建设兄弟
没想到中间杀出个郑二伯来
现在想想,郑建设兄弟大概率是烟雾弹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还找郑建设哥俩么?”
黄子然干笑道:“不找了”
“他俩是郑家的最后两根苗”
“老郑把他俩当成宝”
“而且他俩也不会盗墓……”
说到这里,黄子然往堂屋外瞄了眼
见郑二伯在厨房里忙活做饭
他才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郑二伯的爷爷郑留文”
“就是被军阀党玉琨抓去当掌眼先生那位”
“郑留文在五十年代被国家收编,进入陕博工作”
“六十年代,老郑接老爷子班也进了陕博”
在八六年之前,国有单位是接班制
父辈退休后,可以让符合条件的子女进单位接班
所以当时的铁饭碗真不是白叫的
相当于父子相传的真铁饭碗
八六年彻底取消接班制
算是打破了父子相传的铁饭碗
“后来因为老爷子帮军阀盗墓的事,老郑受到波及,被开除之后回来务农”
“三年前我找到他”
“好说歹说才让他成为编外人员”
“老郑早年间还跑过江湖,会的本事挺杂”
“只要跟他多接触”
“他肯定会把各种本事倾囊相授”
黄子然画起了大饼
显然是为之前,说郑二伯会在饭桌上传授独门秘籍的话找补
我盯着黄子然双眼
缓缓道:“该考验也让你们考验了”
“我表现的不算差吧?”
“值得你们让你们托付后背吧?”
黄子然点头:“遇事冷静,临危不乱”
“面临危险也不放弃队友”
“在我考核过的人里,你的表现数一数二”
我要的就是他这话
只要我足够出色,那就有提条件的空间
于是我趁机说道:“我表现出色,是不是值得你们多多培养?”
“多教我点东西,碰到危险时也能多分力”
“至少不能让我拖你们后腿啊!”
黄子然像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
不慌不忙道:“说你是楞娃吧,你小子心眼还挺多”
“不是不培养你”
“只是即没师徒名分,又没太深交情”
“老郑怎么可能真心实意把压箱底本事教给你?”
“就算我命令老郑教你”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教给你半拉子手艺,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这话倒是没错
有句老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所以过去的手艺人形成了“藏一手”的陋习
把关键技术或者技巧敝帚自珍
以此让徒弟给自己养老送终
直至临死前才把最后的绝技传给徒弟
但很多老手艺人死的太突然,或者死的太快,反而导致绝技就此失传
即便到如今,依然有许多人会藏一手
不把掌握的关键技术教给徒弟……
黄子然继续说道:“等会儿嘴放甜点,多给老郑说点好听的”
“早起打洗脸水,晚上打洗脚水,三餐端到他面前”
“反正就是尽心伺候着”
“伺候的老郑磨不开面子了,就会教你本事”
这套放如今肯定会被嗤之以鼻
但那时当学徒的要想跟师父学到真本事,还真就得这么伺候着
让师父满意了,就会慢慢传授技术
要是师父不满意,那就别想学到半点有用的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算陋习了
这时厨房里传出郑二伯的喊声:“来吃面!”
黄子然拽着我向厨房走去
刚走进院子,一股酸香味儿扑鼻而来
黄子然鼻翼抽了抽
喜笑颜开道:“就是这个味儿!”
“我就馋你做的这口面”
进了厨房
黄子然端起面碗递给我:“岐山面是汤面,跟你们那边油泼面不同”
“岐山面的面讲究薄筋光,汤讲究酸辣香”
“你快尝尝”
我闻着酸香味儿看向碗里
亮汪汪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