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养面首的事,说稀奇也不稀奇
前朝后世,哪个朝代没有这样的事,就连史书也寥寥记过几笔
是以平阳公主也不觉得有异
“这样啊……”
林莺娘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着平阳公主,几经斟酌,欲言又止,“那殿下以后与定远侯爷……”
平阳公主与谢昀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
倘若他们俩成婚
那平阳公主……
林莺娘不敢想
平阳公主看清她眼里的揶揄和好奇,一时恼了,“你胡思乱想什么?!”
她脸上泛起嫣红,是心有所属的姑娘想起了自己的情郎的羞涩
“我自然不会这般对谢大人的,我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往后自是夫妻恩爱和顺”
只是待平阳公主离开后,她口中即将与她夫妻恩爱和顺的夫君便自里间施施然走了出来
林莺娘长长舒出一口气,拍着胸脯暗自庆幸,“好在没有叫平阳公主撞见”
方才她与谢昀正在说话,却有宫人在外头报——平阳公主来了
“平阳公主来了?”
林莺娘本在谢昀怀里,惊得立即起身,这便慌不择路要将他藏起来
“为何要躲?”
谢昀不解
林莺娘一边将他往里间推一边解释,“不能叫平阳公主知道你在这里”
谢昀擒住她推搡的手,觉得好笑,沉声又问,“为何不能叫她知道?”
谢昀过来看林莺娘并未避着人
林莺娘进宫前是寄宿在定远侯府的远亲,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如今她进宫做了公主,谢昀过来探望她也未尝不可
“别人可以知道,平阳公主不行!”
姑娘实在焦急,也顾不上多做解释便将他推搡进了里间
好在帘子将将落下来,外头便传来平阳公主唤她的声
“殿下……”
林莺娘连忙应下,转身笑意盈盈迎出去
平阳公主又来找她说话
自林莺娘进宫后,这是常有的事往常不过说些寻常姑娘闺中的话,谁知今日竟将话头说到林莺娘头上,还是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林莺娘当时听着便暗暗心惊
不知道里间躲着的那位听见了会如何做想
好不容易把平阳公主应付走了,她才松懈下来,抚着胸膛舒气
“侯爷往后别再来了,再这样折腾两次我就要吓死了”
她把自己的手忙脚乱和心虚怨怪在谢昀身上
谢昀出来便是瞧见她这么一副劫后余生,咬唇嗔怪他的可怜模样
他撩袍在林莺娘面前坐下,自顾自斟一盏茶,好笑问,“便就这么怕她?难得看你这么怕一个人,平阳公主便就这么可怕吗?你与她不是素来交好?”
什么都逃不过谢昀的眼去
林莺娘这些时日虽在宫里,但却活在谢昀的眼里
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他无有不知
林莺娘好歹算是缓过来
她摇摇头,“平阳公主不可怕”
可怕的是,若是知道谢昀与林莺娘来往亲密的平阳公主
女子的妒忌心可是很可怕的
林莺娘在青楼楚馆里摸爬滚打,从来便知晓这个道理
她不能叫平阳公主知晓自己与谢昀的事,便是一点点怀疑都不行只要有一点点怀疑,迟早有一日,那怀疑就会叫有心人利用,扩大,只要有一点嫉妒的引子,便足以吞噬她
林莺娘从来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谢昀端盏饮茶,不动声色的眼看着她
他最看重的便是林莺娘这点聪慧与通透
甚至都不需自己提点,自己就能敏锐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当然,他也毫不吝啬来夸她,“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不考虑得周全些,莺娘早就死了呀!哪里还能现下坐在这里与侯爷说话”
她每次语气娇嗔可怜些,便必定有事求他
又是沥沥娇莺般的嗓音,眼波潋滟,纤纤玉指接过他手中的盏
“侯爷还有闲心喝茶圣上想给我招驸马呢,侯爷还不快想个法子”
招驸马一事定是要糊弄过去
她身边有一个谢昀已是如履薄冰,再来个驸马可是分身乏术,她应付不及
他伸手,连人带盏一同搂进怀里,借着姑娘的手饮茶
茶香混着胭脂香一同入喉
“何必要我想法子”
他搁下盏,挑起姑娘的下颌,深深看进她眼里,“你那江州两心相许的情郎呢?”
两个姑娘隐秘,不见外人的闺房话,他尽数听进耳里
“侯爷冤枉啊!”她在他手底下眼睫止不住地轻颤,“我哪有什么情郎,不过是诓骗平阳公主的谎话莺娘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侯爷一人呢!”
她说起这样哄人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