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目光,如芒在背
云清絮只当不知,加快步伐,走到街角尽头,转身没入人群
……
她走以后,林从鹤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未言
绿芜见状,眼底的妒意更重
自跟三爷进了侯府,侯府上下将她当成三房唯一的女主子,对她有求必应,就连玉老夫人都不在乎她的出身,只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交代,盼着她早日为三爷生下一儿半女
可三爷却没碰过她
就连那日醉酒,她伺候着三爷洗漱,主动爬上三爷的床,三爷口中都是叫着云清絮的名字,将她推下床榻……
风月人间多年,京中多少公子哥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那些富商贵胄,花重金才能见她一面听她一曲,文人墨客作诗夸她天上有人间无……她自有一分骄傲的
她觉得,凭她的美貌和才艺,别说是那位落魄成奴婢的蕈月郡主了,就是真正的皇室公主贵族千金,到她面前,都要俯首称臣
可偏偏……
她仰慕爱恋多年的男子,却对云清絮这个寡淡至极的女子,一见倾心
都已割袍断义了,竟然还惦念着她……
绿芜怎能不妒,怎能不恨?
刚才那些话……是她故意说的!
她要让云清絮时时刻刻想到决裂那日的羞辱,要让三爷死了与云清絮重归于好的这条心!
缘分,天定
三爷与云清絮,今生注定无缘无份
三爷……只能是她的
……
摄政王府
一身黑衣的暗卫,如飞燕落林一般,几个闪身,越到玄翼的书房前
隔着门窗,朝殿内小声回禀
“王爷,半刻钟之前,云姑娘在街上遇见了林从鹤与那个侍妾绿芜,发生了一些争执”
殿内
玄翼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凤眸里射出淡漠的寒芒
“受欺负了?”
暗卫便将当时的言语重复下来,一一回禀
汇报完了,殿内许久都没有传来动静
就在暗卫心头打鼓时,犹豫着要不要声音再抬高些,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抹笑声
“如此,她今夜之前,会主动来找本王……”
“对吗?”
殿外,暗卫满面错愕
这……这是重点吗?
……
云清絮很纠结
她已在摄政王府外,绕了三圈了
若非那门房认识她,早差人将她绑了拷问她的动机和意图了
眼观鼻,鼻观心,下巴盯着那青石铺就的路面,鞋底都快磨破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想到半个时辰之间,当着林从鹤与绿芜的面,她随口甩出的大话,云清絮懊恼至极
那会儿被气到了,说话没有经过脑子,大言不惭地替玄翼做了决定……
她糊涂啊
玄翼的行踪,岂是她能左右的?
若是提前半个月,也许她还会借柳叶之手,试着跟玄翼聊一聊
可上回在云府门前,在那架马车中,她那样的狠话都说出来了,如今怎好厚着脸皮主动上门?
手中拨弄着一根街边随意拔下来的野花,一边揪着花瓣,一边数着数
“去,不去,去,不去……”
野花有七瓣
最后一瓣被薅掉,她将那花梗往地上狠狠一甩,心里萌生一股勇气来
怕什么!
大不了被他赶出去!
这摄政王府纵然是龙潭虎穴,纵然上辈子她宁死都没爬出来,可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
如今,她后日还要入宫朝拜,看在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面子上,玄翼总不能吃了她吧?
云清絮下定决心,几步冲到那正门前,看着那九级的大理石台阶,看着那巍峨的快要赶上宫门的门头,深吸一口气,走到守门的兵差面前
清了清嗓,“这位差爷,我是……”
“是云姑娘吧”
不等她自报家门,那门房已围了过来
面上堆叠起讨好的笑意,恭声道,“王爷吩咐过,若您有事进王府,不必通传,让小的直接引您进书房便可”
云清絮一腔话音哽在喉中
“额……”
“好吧……”
“您跟小的来”
门房弓着身,眼底笑意不减,引着云清絮迈入那两尺高的门槛,进了前院
摄政王府极大
面积与皇宫齐平
可皇宫里不仅是帝王与妃嫔居住的地方,还隔出了皇子府和前朝来
虽然大,宫人却很密,显得有些压抑
摄政王府却不同
仆从的数量,只有宫里的三分之一
除了摄政王起居用的三进院子之外,剩下的地方,全都是花园垣台,各样的靶场与林湖,纵横阔朗,比皇宫舒坦多了
等到夏日,林荫密布,比北戴河的避暑山庄还要凉快
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