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星晖把烟盒里最后一根递过去:“谈隽,好久不见”
顾谈隽说:“好久不见”
施星晖也笑:“是,上次见都几个月了这段时间没忙别的?”
“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每次问你都这样说,跟兄弟全是场面话”
顾谈隽笑笑
施星晖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最近确实状态不太好,经历了一些事今天突然说要来大家别觉得打扰”
大家说:“怎么会呢,都是兄弟的搞这么生分”
“是啊你最近不是相亲吗,经历了什么事?”
“没谈拢,早分了”
大家讶异座位间,就顾谈隽抬手抽了口烟,眼皮也没抬,像是没听见
施星晖看了眼他,说:“也是失策早知道她有个忘不掉的人那也就不招惹了,她也没想过结婚的,一开始我是挺喜欢,觉得蛮好,还想着争取下现在看看争取不来,除了感情,人家心里还有事业呢”
大家劝:“女人很多啊,没必要吊死在一个身上”
施星晖摇头,拿过酒瓶,一杯酒倒顾谈隽那杯子里
“谈隽,你有没有谈过什么难忘的恋爱?”
顾谈隽抬眼:“怎么了?”
施星晖笑:“这场上,就你最恣意,情场无败绩原先在斯坦福,毕业后入商场,你人优秀,喜欢你的也多”
“谬赞,也只是平平”
“不要妄自菲薄我们这些人里我最羡慕你,上一段感情分手应该很深刻吧,看你大半年也一直单着了,是等谁?”
“没有”
“你知道吗,她和我说,她没做好准备是,感情总会有新的,我一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说得不明不白的,没人接
他们盯着面前酒瓶几秒
施星晖忽然开口:“她有个喜欢过的人,说高中就喜欢了,实在是深刻有时候想想,我怎么就比不过呢”
他问顾谈隽:“之前问过你去年带出来的女生,我有点记不起你也没说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她是谁?”
顾谈隽没说话
“你就是温知予的前任,是吗”
平静的声音如千斤重的石沉沉坠入湖底
大家纷纷停了手里动作朝他们看来
顾谈隽眼睫垂着,嗯了声
“那个她喜欢了一整个青春期,在一起了,又分手了是你”
他也是嗯
施星晖突然起身拎住他衣服,席间都乱了,边上的人全部下意识起身要拦,嘴里喊着都是兄弟动什么手顾谈隽抬手示意,他们都停了
顾谈隽任着,眼神看向他
对方抓紧了,却还是没动手
施星晖说:“原来你不说,她也不愿意讲好,如果不是她和我提出来,或许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瞒我就算了,她呢,她做错了什么,她那么好,她有多喜欢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说:“知道都知道”
又说:“但也不知道”
施星晖摇头
“我和温知予是半路认识,本就比不过她和你的那些年,你们是高中同学,是事业伙伴,我就只是相亲认识的虽然也会想如果原先认识她会不会就不一样,可人生没有如果”
就像他过去岁月里也有过另一个女孩一样,每个人经历不同,没有过去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他有点遗憾,但也不后悔
“你们为什么分手?”
顾谈隽回忆
想不到,只想到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态,和温知予的一开始或许不如现在,可现在心态又慢慢变了
他以为他这样的人不会有一段长久关系
他们注定分手
好,是分了
可分手后她成了他全部所有的回忆,他忘不掉,也没有被治愈,有些时候看着她留下的东西仿佛她还在他身边他像是缺失了,即使,他的生活依旧像以前那样
这些话他没讲
他只说:“忘了”
施星晖松了手,捡起衣服说:“自己想好吧”
他走了,大家才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谈隽手撑着桌,说:“没事”
又支起身,去拿衣服:“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南华河流多,有时开车经过几个街道就要路过一座桥
顾谈隽开着车到了一座桥边,车停路边,他过去找了个栏杆边靠着就点燃了一支烟
风吹着,黑漆漆的河水也翻涌流淌
他翻出那个主任跟他说的校园报――那封原件
主任当时说:“你要就拿走呗”
所以他一直都拿在手里
看了无数遍投稿里那个问他的
他高三时就有印象,他有过印象的,当时说怎么有笔触那么温柔的人,还好奇他的世界
顾谈隽,你的梦想是什么?
纵使成长满荆棘,愿你归来仍少年
他忘了自己攥着那张纸,盯着,看着,有多久
他只记得自己最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