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衡水大约有五十来岁,戴圆框眼镜斯文儒雅像一位学者,话不是很多但待人接物极为客气谦逊,秦景天在公馆接上他,按照要求需要开车将许衡水安全送达上海,至于什么时候出发以及选用哪条路线全权由秦景天决定而且不用上报
秦景天心里清楚这样做的目的是降低许衡水行踪泄露的风险,只是从公馆出来的许衡水脸上并未有丝毫惧色和害怕,四名军统前后护卫秦景天和许衡水从后门离开,穿过一条巷弄看见三辆车停在街边
“许先生乘坐中间的车,秦组长带四人跟在后面策应”带头的人有条不紊安排,“我和其余弟兄在前面开路”
秦景天:“沈站长指示我安全将许先生送达上海,我还是和他同乘一辆车”
“也好”
“各自检查油箱和车况,确定无误后准备出发”带头的吩咐下属
上车之前秦景天突然停下,将许衡水安排到最前面的车上,还没发动引擎就听见身后传来爆炸声,中间那辆车刚发动就突然爆炸,带头的和三名军统人员当场被炸死
秦景天更换汽车完全是规避风险的本能,军统既然对许衡水的安保如此严密说明有人想要他的命,秦景天拉着许衡水下车,趴在地上看见汽车底盘上装有炸弹,只要发动汽车就会被引爆,秦景天连忙招呼剩下的人员立即下车
军统人员纷纷掏出枪将许衡水围在中间:“先护送许先生回局里”
“对方既然能在汽车上安装炸弹说明我们的行踪早就被掌握,回去的路上一定会有人设伏”秦景天摇头
“那怎么办?”
“分头走火车站汇合”秦景天当机立断
“现在乘坐火车去上海?”
“还没看出来吗?这次任务已经泄露,对方对我们的部署掌握的一清二楚,对方会认为我们在遇袭后会寻找安全藏匿地点,我们应该反其道行之”秦景天冷静说道,“许先生跟着我,你们见机行事如果发现被跟踪务必将人引离火车站”
“是”
秦景天带着许衡水穿街过巷,在街头观察良久确定没有危险后才上了电车
“谢谢”经历过刚才的险情许衡水居然没有丁点惊慌失措
“许先生在南京有仇家?”秦景天本不想知道许衡水的情况,迫于现在的局势只有知道他的底细才能想办法确保他安全
“是共产党想杀我”
秦景天眉头一皱:“为什么?”
“我也是共产党”许衡水泰然处之,见秦景天一脸茫然解释道,“之前是,不久前我已经公开发表退党声明”
秦景天恍然大悟:“你是被军统抓到后变节,共产党担心你会泄露机密所以才杀你灭口”
“在退党之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共产党,没有什么机密情报可言,我也没有被军统抓捕是我自己选择放弃了错误的信仰,变节一词我认为不适合用在我身上”
“是吗?”秦景天有些不太相信,“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共产党为何还要大费周章杀你呢?你要是没有价值军统又为何不遗余力保护你呢?”
许恒水波澜不惊:“很遗憾,我也和你一样想知道答案”
“能告诉我你去上海做什么吗?”
“工作”
“什么工作?”
“民国日报副总编”
民国日报是国民党在上海的喉舌,也是国民党抨击共产党的舆论阵地,让一名退党的共产党担任副总编目的不言而喻,是想借助许衡水大肆宣传反共言论
但秦景天并不认为这是共产党伏击许衡水真正的原因,他一定还有什么在对自己隐瞒
到达火车站秦景天出示证件征用了一辆开往上海列车的包厢,其他四名军统人员也陆续赶到,为防止再出现意外秦景天让他们直接清空包厢所在的车厢,前后各两人把守车门
“景天”
秦景天转头看见拿着行礼和车票的顾鹤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你今天也返回上海?”
“南京的事处理差不多了,站长还要滞留一段时间让我回去”顾鹤笙好奇问道,“戴局长葬礼后就没再见过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去了?”
“有你在就好了”秦景天笑道
“好什么?”顾鹤笙一头雾水
“总局下达了一个护送任务,目标人物就在车上,随行的安保人员经验不够我担心会出差池,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列车鸣笛启动时秦景天悬起的心才放下,顾鹤笙和秦景天在车窗边抽烟,顾鹤笙瞟了一眼包厢中奋笔疾书的许衡水
“什么人?”
“一名公开发表声明的退党共产党”秦景天心有余悸道,“共产党在南京准备伏击他,在他乘坐的车上安装了炸弹,今天差点就被炸死”
“你没事吧”
“怪我太大意没有事先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