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顾鹤笙看着虚弱的秦景天有些无可奈何
“感觉没之前严重了”
顾鹤笙看见秦景天像是刚洗过头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伸手去摸已不觉烫手,只是咳嗽的频率愈发密集
“你打了退烧针?”
“任务要紧等完成后再治疗”秦景天需要靠在车上才能站稳,伸出手用乞讨的眼光看向顾鹤笙,在嘴角挤出一丝笑意,“给支烟”
“你都这样了还能抽烟吗?”
“反正死不了”秦景天伸出的手再往前探了几寸
顾鹤笙无奈摇头,递过去一支烟并为他点燃:“千万别告诉楚医生,否则她会连杀我的心都有”
秦景天需要尼古丁来抑制高烧的头疼,吸了一口若有所思问道:“你会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女人吗?”
“你说什么?”顾鹤笙以为自己听错了,和秦景天相处这么久几乎没听他提过和女人有关的话题
“就是那种你一眼就能看到结果,但这个结果注定会以悲剧收场,像这样一段感情你是会选择当机立断抽刀断水,还是说不在乎结果去享受相处时的美好但代价是相处的时间越久分离时越痛苦”秦景天又吸了一口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看向顾鹤笙,“你会选哪一种?”
“我会选后者,既然明知道没有结果还不肯放手只能说明对方让你刻骨铭心,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能遇到这样的女人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顾鹤笙打量他良久,“是谁?”
“啊?”
“我很好奇能让你动心的女人是谁?”顾鹤笙饶有兴致问道,“不过从朋友的角度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惜瑶是值得你珍惜的人,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不要伤害了她”
“我就随口一问,最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提到每一个男人一生中都会遇到一朵红玫瑰和一朵白玫瑰,无论怎么选最后的结果都是令人遗憾的”秦景天搪塞过去
顾鹤笙第一次看出秦景天在撒谎,他甚至已经没有能力去遮掩眉宇间的那抹惆怅,回想起最近楚惜瑶和秦景天之间关系顾鹤笙很确定秦景天心里住进了另一个女人,能让秦景天都踌躇不宁的女人无疑极大勾起了顾鹤笙的好奇,刚要开口问下去一架军机降落在跑道上
从飞机上下来的人径直走过来,肩膀上挂着中尉军衔,上前就是标准的军礼
“顾副站长”然后转向秦景天,“秦处长”
秦景天回敬军礼时眉间多了一丝疑惑
“兄弟怎么称呼?”顾鹤笙和颜悦色问道
“程中荣”
“程中尉一路辛苦站长还在等你,等手上的事交托完结我再为程中尉洗尘”顾鹤笙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公务在身实在不便还请顾副站长汪涵”
顾鹤笙和秦景天这才看见程中荣右手戴着手铐另一端铐在公文包上,相信程中荣接到的命令是在任务完成前这个公文包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上车后顾鹤笙和程中荣谈笑风生,心里却焦急万分盘算着该如何获取公文包里的情报
顾鹤笙:“程中尉在哪个部门高就?”
“军统改制之前在青岛站下属的反谍组就职,民国33年被委派到延安从事对敌谍报,胡宗南长官率领国军光复延安后我协助总局的工作小组进行对中共遗留文件筛选”程中荣对答如流
“程中尉能在延安潜伏下来不容易啊,军统好些谍报小组向后都被中共捣毁剿灭,程中尉当时潜伏地点在什么地方?”
“安塞的黄崖根,中共的军委二局就设立在那里,我的任务是试图刺探二局重要军事情报,可因为中共在延安的反谍防范异常严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渗透机会”程中荣如实相告,“不过因为中社部也在黄崖根办公,经过长时间的探查我搞清了中社部的组织结构和人员配置,因此中社部在仓皇出逃时销毁重要文件的地点我一清二楚”
“程中尉忍辱负重为党国立下大功”顾鹤笙不动声色问道,“延安那边盘查甚严加之黄崖根又是中共军委二局所在地,你是怎么逃过共产党审查的?”
“我在延安的身份是一名贩卖桐油的商贩,延安那边物资奇缺桐油作为照明燃油很抢手,一来二去二局机关也从我这里购买桐油,也审查过不过我的身份背景做的很干净共产党没有查出任何疑点”
“上海站曾经也派出过两个谍报小组潜伏在黄崖根,可他们没有程中尉幸运,因为情报泄露刚进入黄崖根就被共产党抓获,两个小组共计八名情报人员宁死不屈与共军交火结果全部以身殉国,程中尉应该知晓此事吧”
程中荣回想一会点头:“记得,记得,这些兄弟都是为党国捐躯”
坐在前排的秦景天从后视镜与顾鹤笙对视一眼,上海站的确向延安派出过谍报小组但时间是民国32年,距离程中荣潜伏延安的时间早了一年,由于损失惨重上海站根本没有向总局汇报而中共为了掩护情报来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