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立在原地,没动
“哈”李潜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摇摇摆摆朝月皊走过去他立在月皊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又俯身凑到月皊耳边低语:“当初选择太子的时候,可想到会有今天?”
他忽然握住月皊纤细的脖子,提高音量:“贱货”
他对月皊,最初的喜欢是真的可是那份喜欢并不深厚,更多的是身于高位者对女子的征服掌控欲占有美人和争权逐利是一样的成就感尤其知晓她将嫁给太子,那颗想要得到的心,变得更加强烈
眼看着月皊憋得快喘不过气,李潜松了手
月皊身子踉跄朝一侧倒去,碰倒了灯架,架上的琉璃灯跌落、跌碎,一阵哗啦啦
孔承泽一下子站起身,脸色难看
“哈听说进教坊被调教过,又给人当了小妾想来很会伺候人”李潜俯身,握住月皊纤细的小臂,将人拽起来,拉着她大步穿过厅堂往一侧的小间走去
那处小间挨着待客的厅堂,只两扇红木拉门相隔里面地方不大,摆放了些待客的酒水
“你放开我!”月皊脸色煞白,想要挣脱李潜的手,然而她那点力气连让李潜的脚步稍顿都做不到
月皊望着那两扇近在咫尺的红木拉门,整个人陷在恐惧里她突然就明白了四妹妹投井时的绝望
月皊红着眼睛握住拉门,用最后微薄的力气攥紧,不愿踏进面前的深渊
可是李潜轻易将她拉过来,用力一推,就让月皊吃痛地跌坐在地
那两扇拉门逐渐关拢,月皊最后望了一眼门外的孔承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门关上了,里面很黑
孔承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他颤声:“殿下醉了……”
他往前迈出一步,身侧的人拉住他冲他摇头
孔承泽犹豫了,他脸色难看心如刀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扇门在眼前关拢
酒坛摔碎,伴着月皊的惊呼
“你别过来!”她的声音颤颤巍巍
李潜在笑:“看你抖的,就你那点力气想割腕都破不了皮”
孔承泽听着里面的声音他多想冲上去,将心上人救下来
可是……
他怎么敢得罪皇家人?
夜色里,江厌辞驾着一匹快马,穿过寂静的宽街,凉风将他玄色的大氅向后高高吹起
他在端王府大门前停下,两个家丁拦住他
“你是何人?”一个家丁质问
另一个家丁却将江厌辞认出来了,笑着说:“原来是洛北郡王我们殿下正在宴客,快请进,先到花厅稍侯,容小的去通禀一声”
宴厅的闹剧,让三殿下李渡心下厌烦他起身,道:“夜已深,我不奉陪了,诸位继续”
坐在众人赶忙起身相送
李渡转身,从开着的厅门看见江厌辞正在往这边来他皱眉,倒是没继续往外走立刻离去
家丁在江厌辞身后追,急说:“王爷您先等一等,等小的先通报一声……”
厅内众人也看见了江厌辞,或面面相觑,或挤眉弄眼
孔承泽先是犹豫,不知江厌辞会不会因为一个小妾得罪五皇子可是他像是于绝望中抓到唯一一丝可能,颤着腿迎上去:“三妹妹她、她……”
月皊的惊呼声截断了孔承泽接下来的话
江厌辞面无表情,也未给过孔承泽任何一个眼神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经过李渡身侧,顺手摘了李渡贴身侍卫的佩刀,朝紧闭的拉门挥去
砰的一声响,是刀刃穿过红木拉门,嵌进墙壁的声响
一时间,整个宴厅一片死寂
今日来参宴者,其他宾客不会带兵刃可皇子不管去什么地方,身边的贴身护卫都是兵甲不离身
江厌辞的动作那般快,李渡的贴身侍卫根本没反应过来,长刀入墙时,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佩刀被夺了去他看向李渡,李渡轻轻摇头
李潜吓得不轻这是他自己的王府!
开门声是江厌辞的回答
两扇红木门被拉开,江厌辞立在门口,看清里面的情景待客用的佳酿碎了几坛,地面全是酒水,整个小间也充盈着浓重的酒味
月皊跌坐在湿漉漉的地面,整个人都在抖外衫的袖子被扯碎,露出里面雪色中衣的缎袖她双手攥着一块酒坛子的碎片,碎片割破了她的手,雪白的小手上血迹刺目她娇软的唇上也有血迹,那是她自己咬破的
可是她没哭纵使吓得厉害眼睛红红,却一滴眼泪也没掉
“什么人?”李潜望着嵌入墙壁的佩刀,大怒
府中侍卫鱼贯而入小厮凑到李潜耳畔,说出江厌辞的身份
李潜愤怒地扯了扯衣领站起身,盯着江厌辞,心里已经在想是顾着颜面今日暂且先小小教训了他,还是明日要他狗命
江厌辞却没有看他一眼,迈进门槛,朝月皊走过去他俯身,去拿月皊手里攥着的碎片,月皊却瞬间身子紧绷向后退,涣散的眸中只剩惊恐,好似不认识他了
“月皊是我”他说
月皊眼睫颤了颤,眸子逐渐聚了神望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