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进热水里,让温热的水流将她的身子温柔包裹着她一动不动地呆坐着,目光随意置于一处,带着分怔然好半晌,她才抬起手来,将手贴在自己的口
“月皊,听听自己的”江厌辞的话再一次回想在月皊的耳畔,她低下头,眸浮现黯然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
可这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她知道自己的又能怎样呢?不是么时候、么事情都可以顺着自己的的
月皊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回到寝屋时已不见了江厌辞的身影
床榻和窗口之间的那张椅子上空空
月皊在门口静立了一会儿,朝着圆桌走过,拿起桌上的那幅雪图她将画卷展开欣赏了好一会儿,唇角不由自主攀了浅笑
良久,月皊唇畔的笑容逐渐淡她将这幅画卷和那个装着桃花木簪和平安符的木盒,一起收放在一处
·
宫,李淙秘密见到了好不容易寻到的婆子说是婆子,其实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可因为过分苍老,人上竟像近四旬
这个女人叫春柳,曾是瑛瑛母妃的贴身侍女
可是后来她被要挟,给那个可怜的孕『妇』下了毒最后瑛瑛早产降生,而那个可怜的女人却香消玉殒
春柳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也没有办法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这么做,我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我没想害王妃的命我以为那只是堕胎的『药』……”
这些年,春柳侥幸活下来没能被灭口,可她日子过一点也不好,一方担皇后不知何时会发现她的假死,寻上门来,另一方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内的煎熬
李淙长舒一口,忍着口的悸痛,下令:“将人带下,严加守”
李淙在明耀的灯下立了许久,走了出
春子赶忙提着一盏灯跟上
李淙沿着鲜红的宫墙,缓步往前走,一直走到云端亭云端亭建在东宫的高处,登上云端亭,可以将整个皇宫的派景『色』尽收眼
春子将手里的提灯放下,把搭在臂弯里的斗篷展开,给李淙披上,道:“殿下,天寒稍站一会儿咱们就回吧?”
李淙没有回,他在云端亭待了一整晚,亲眼见证了朝阳的第一抹光芒如何照耀人间
李淙望着那抹曙光,终于下了决
他沿着石阶一层一层往下走,脚步沉稳却又异常坚他从未有过一刻,像这一刻这样清醒
只是决已下,并不能立刻行动在递上折子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好
·
李秀雅随着盛平长公主进宫
圣人昨日虽然没有玉澜畔的书画筹,却很是关这事,知了李秀雅的献舞很出『色』
他和善夸赞:“没想到咱们秀雅还有这么一手”
李秀雅盈盈起身,再拜下,笑着地问:“舅舅以前是觉秀雅一无是处吗?”
“啊”圣人笑,“是没想到秀雅已长成大姑娘了”
圣人和善慈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秀雅,连连点头,感慨道:“时间过真快啊对了,这次的献艺不错,想讨个么赏?”
李秀雅大大方方地说:“那我要舅舅龙体康健万寿无疆,再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孩子!”圣人指着李秀雅哈哈大笑
李秀雅笑盈盈地解释:“舅舅平日里已给过我很多赏了这次是为了答谢竞拍的义举,不需要赏赐啦”
皇后在一旁点头接话:“秀雅可真是个好孩子”
圣人点头同意
坐在皇后身边的秦簌簌亦笑着开口:“县主已过了及笄之龄,么赏赐都不如一桩好姻缘”
圣人若有所思起来
李秀雅有些意外地了秦簌簌一眼,立刻用撒娇般的语说:“舅舅,我还呢!”
“知道了”圣人慈善地笑着,“这恩典提前给了,日后了谁来舅舅这里说一声”
李秀雅松了口不是指婚,而是她自己选,这简直不能再好
“谢谢舅舅!”李秀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恰逢宫婢端着茶水进来,李秀雅立刻笑盈盈地亲自给圣人斟茶
·
月皊正在调香室里和离娘学习调香,花彤跑着进来禀告李漳身边的孙禄过来了,要请离娘王府一趟
离娘的手一抖,手里捏着的一个琉璃瓶就掉到了地上
是不是昨天她撞了那个姚族人又给他惹了麻烦?——这是离娘脑海第一个想法
“请问殿下所为何事?”离娘忐忑地询问
“这咱就不知了”孙禄摇头
离娘眉紧皱
月皊不知离娘所想,只以为是李漳想见离娘可她瞧着离娘脸『色』,问:“不想吗?”
“不,我”离娘说
李漳要见她,她怎么可能不
刚过晌午,离娘被孙禄接走,天『色』黑下来还没回来月皊仍在调香室里,摆弄着这些瓶瓶罐罐
她不由想会不会是李漳想让离娘留在王府?一想到这个可能,月皊情绪就有点低落这宅子很大,她一个人住却很孤单,有离娘陪伴,一起弄弄香料和首饰,日子也惬意很若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