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兵匆匆从殿外奔了进来,看到天蓬,看到满殿兵甲的时候猛地一惊,小心翼翼地绕开,跪下,奏报道:“启禀陛下,月树上,天蓬元帅的花,开了!”
“开了?”所有的仙家都吃了一惊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开了?”
“怎么会,霓裳仙子死了,怎么还会开花?”
“这不可能,该凋谢才是!”
“是啊是啊,一方身死,姻缘断去,该是凋谢才是”
“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难道花的另一面不是霓裳仙子?”
众仙家议论纷纷,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久,玉帝震了震衣袖,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蓬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朗声道:“此事过于怪异,有驳常理,容朕与太上老君商议后再定来人,先将天蓬扣下,打入天牢!”
“诺!”
环绕四周的兵将朝着天蓬涌了过去
剧烈的气流从天蓬的身上急旋而出,瞬间轰散了殿上淡淡的云雾
庞大的灵力在汇聚
那一个个兵将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惊慌失措地后退,咽着唾沫,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的仙家都大惊失色,就连转身要走的玉帝也停下了脚步,不自觉地撑住了龙椅的扶手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天蓬已经调动了所有的灵力
这是拼死一搏的架势
“陛下——!”他抱着霓裳高声喊道
瞪大了眼睛,与玉帝怔怔地对视,毫不退缩
所有的兵将,所有的仙家都将目光转向了玉帝
许久玉帝深深吸了口气,无奈地笑了他知道天蓬想要什么,他一直都知道
霓裳死了,如果天蓬想走,这天宫没几个人拦得住他带着天河水军下界必是一方霸主,六十万精锐之师,便是天庭也无力围剿
这远比灌江口的杨戬要难对付得多
可他没有走,他回来尽忠,他送玉帝最后一个人情,求死给足了天庭颜面
千年君臣,他要的,玉帝如何能不知道?
抿着嘴,玉帝淡淡道:“传朕口谕,好生安葬霓裳仙子,魂魄送入轮回许她一户,好人家”
说罢,玉帝无奈地摇头,拂袖离去
身后的卿家高声喊道:“退朝——!”
天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缓缓闭上双眼,泪流满面,紧紧地拥着霓裳叩首:“天蓬,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所有的仙家都呆呆地看着他
“行行重行行,团圆日较少,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此生缘来是缘浅,不堪幽梦太匆匆,愿来生……”
天籁之音还萦绕耳畔
轻步曼舞,闲婉柔靡娇媚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如玉的脸上,甜甜的笑……
“愿来生……”
来生
月树上的花迎风绽放,摇曳,这是只剩下一个人的红尘
今生已无可挽回,可就算剩下一个人这段情,他也要去守护,用自己的命,去换霓裳一个来生,换霓裳下一世的幸福,无怨无悔
身上澎湃的灵力散去
四周,无数的兵将面面相觑,一拥而上将他制住
……
天庭的次日,凡间的次年,六十万天河水军兵临南天门外,擦亮了兵器铠甲,弩上箭,弓满铉,擂起战鼓,叫阵
只等一场恶战
二十万南天门守备军龟缩在南天门里,不敢应战
分散各地的四十万天军紧急驰援天庭的盾与剑,整整一百二十万大军于南天门外摆开阵势,对持
一边士气高亢悍不畏死,一边唯唯诺诺士气低迷
这是谁都不敢想象的结果
天河水军提请奏折,要求释放天蓬,还其元帅之位,处死乱臣贼子太白金星
玉帝派出特使,以赦免他们的罪为条件要求天河水军撤回驻地,圣旨被当着特使的面烧毁“杀谗臣,清君侧”的呼喊声直通九霄
坐在灵霄宝殿的龙椅上,玉帝呆呆地注视着放置在桌面上琉璃盏里微微颤动的水,无声地叹息着
“莫不是,真把朕当成凡间的昏君了?”
他无奈地笑了
“这局势,怎就变成这样了?”
事到如今,只要敢动天蓬,那么无论战果如何,天庭都势必失去这把最锋利的剑,犹如自断右臂
而就在此时,灵霄宝殿上却依旧在为天蓬而争论不休,争论的内容,不是是否释放天蓬,而是该给天蓬罗列多少罪名
没有人会相信凭六十万天河水军就能攻破南天门那天铸的法阵,他们所在乎的,只是如何迅速消灭自己的政敌
看着那些仙家的嘴脸,玉帝只能苦笑
“陛下,这天蓬月树花开已是不争的事实,当按例贬下凡去!”
“陛下,那日天蓬殿上之举早已是欺君罔上,论罪当诛!”
“陛下,天河水军谋反,依如今所见,那天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