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隐年万万没想到,自己心里柔弱冷淡的萧寂,拔枪杀人的时候居然半点儿都不含糊
但此时他也无暇顾及其他,在萧寂子弹告罄后,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再一次开了枪
裴隐年枪法本就一骑绝尘,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初识萧寂的时候,裴昕云曾说过,
萧寂扔粉笔头的准头,比他的枪法还准
这种拉踩的言语,当初裴隐年是不屑计较和自证的,因为毫无意义
但眼下,他那永不服输的胜负欲就立刻涌了上来,必定要做到枪枪爆人脑花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裴隐年和萧寂这边一共只有五个人
五把枪里的子弹,就算颗颗正中人眉心,也抵不过对方几十号人包抄
萧寂要想在不暴露超出小世界常规之外实力的情况下硬扛这些子弹,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幸眼下众人都处于黑暗之中,萧寂也可不着痕迹地将不长眼的子弹阻挡在外
五人在躲闪奔跑间,裴隐年从怀中掏出一支烟花点燃丢了出去
五彩斑斓的花火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不多时,大批的脚步声,车辆行驶声,就朝着巷子的方向涌来
更多枪击声炸开时,裴隐年舔了舔嘴角,暗骂一声:
“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自打上一次因为自己只带了林殊一个人出门遇袭,和萧寂闹了不愉快,裴隐年就长了记性
决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萧寂的担忧不无道理,上次运气好,逃过一劫,不代表他次次都能逃的出去
这回,他敢跟踪萧寂,就是因为心里不安,早就做好了付辉要整幺蛾子的准备
有备无患,他不可能置萧寂的性命于不顾
眼下局势调转,很快,对方的人就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裴隐年牵着萧寂的手,对林殊道:
“做干净点儿,一个不留”
林殊在身前回头,担忧道:“爷,那些是京华派下来的人……”
事已至此,裴隐年已然没了顾忌:
“打萧寂的主意,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让他有去无回”
萧寂捏了捏裴隐年的指尖:“计划要提前了”
裴隐年不能和上面硬刚
一来,他没有足够的人手和火力支撑他揭竿起义
反了自己的亲爹容易,反了整个政权难
二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早就准备扔下手里的烂摊子去躲清闲了,不能劳民伤财,让无辜者替他卖命送死
按正常流程来讲,付辉还有七天就要回京华,但现在付辉的人全军覆没,显然是回不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七天时间,离开华亭
裴隐年本身对权势的欲望就不足,越是渴望自由安稳,却越是被束缚在高位之上动弹不得,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认识萧寂以前,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只想多活一天算一天
初识萧寂,只庆幸自己有权有势可以拿捏胁迫萧寂
到了如今,他只想抛开这一切带着萧寂远走高飞
无论将来的日子过得富足与否,至少不用担心屁大点事就被登报弄得人尽皆知
他抿了抿唇:“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走”
萧寂还没考虑好该如何制造这个契机,对此颇有些经验的037就突然插了嘴:
【烧了吧,裴公馆和萧公馆,都烧了】
做好了决定,当晚,萧寂便联络好了退路,清点了财产
第二天夜色正浓之时,裴公馆和萧公馆先后起了场火
火势蔓延,照亮了半边天时,萧寂裴隐年,正带着裴母萧母,裴昕云还有萧苒,一起坐上了前往海对岸的船只
往日里金碧辉煌的高门大户,在化为一摊废墟之时,林殊一通电话也打到了京华
痛斥付辉胡作非为心肠歹毒,只因看上了萧行长,又因萧行长和裴隐年有过些交情,便在赵总长的生辰宴上起了争执
怀恨在心的付辉丧心病狂地烧了萧公馆和裴公馆
林殊的人赶来救人时,又受到付辉极力阻拦,这才不得已发生了争执,手下的人失手间,打死了付辉
林殊作为裴隐年的副手,悲痛欲绝,自知失职,愿主动请辞,离开华亭,回家种地
他大办了裴隐年的“丧事”,闹得整个华亭沸沸扬扬
上面派付辉下来,本就是来调查裴隐年的
虽然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但如今付辉,裴隐年和萧寂全都已经“死了”,这件事便没必要再查下去
上面顾忌的,本也不是裴隐年的死活,而是担心裴隐年带着华亭的兵叛变
如今叛变之事不复存在,只要再安排个听话又能统领华亭这些兵的人接手裴隐年的位置,便也罢了
背井离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山高路远,光是在海上漂泊的日子就不知道过了多久
萧寂不用提,对此完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