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淮没有戴皮手套,那对温润的珍珠,落于崎岖的掌心——
黑白,形成鲜明对比
他略微笨拙地拿起耳钉,仔细为叶妩戴上,那对明珠衬得叶妩的肌肤更为莹白柔嫩,而周京淮是第一次,像是丈夫出差归来,给妻子带了心爱的礼物
叶妩散着黑发,身上是雪白浴衣,整个人温温软软的
周京淮忍不住,轻碰她的脸蛋,像情人般呢喃:“很好看,很适合你”
夜晚,总会叫人心软
叶妩喉咙哽咽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拾起他的手掌,注视着那崎岖的掌心…一会儿,她又解开他的袖扣,将他的袖子朝上挽去,大半条手臂呈现在她的眼前
支离破碎,崎岖丑陋
叶妩轻轻摸那条手臂,碰到一处突起时,周京淮的身子颤了一下,目光更为幽深
他声音嘶哑:“叶妩,我不需要同情”
叶妩抬眼,眸中有一抹湿润,以及启齿的情感
周京淮喉结轻轻滚了两下,他忽然就情难自禁起来,单手将人扯入怀里,低头汹涌地吻住女人的嘴唇,与她疯狂接吻……
叶妩仰头,等她回神,捶着他的胸口断断续续地唤着他的名字——
“周京淮,放开我!”
“放手……”
……
但是男人不管不顾,他的黑眸里写满了深情,他单手捧着她的脸蛋,像是要将她吞噬干净,他甚至捉住她的手臂,勾在他的脖颈上
他要她看着他,怎么亲她的
一切,变得凌乱
那些压抑的爱恨,倾巢而出,化为身体纠缠
外头,细雨缠绵
男女总归没有越最后一道雷池,叶妩靠在男人的肩侧,嗓音轻而绝望:“周京淮,我还恨着你”
周京淮的衬衣松散,他搂着女人细软身子,声音里带着潮湿:“我知道!阿妩,我知道!”
热泪,沿着脸颊落下
叶妩不让周京淮看见,那是她,最难堪的样子
……
入夜,周京淮回到主卧室
行李箱零零地丢在衣帽间,他先去了浴室,冲洗了身子,热水冲刷着身体时,他不禁看向自己的右臂,回想着刚刚叶妩摸他手臂的感觉
他与叶妩多年夫妻,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软
只是,她不肯放下心结
这晚过后,很明显,叶妩在躲着他
白天,周京淮在公司还好,夜晚他去看孩子的时候,她都会佯装洗漱,或者是抹保养品,尽量避免孤男寡女的独处时间
这夜,孩子们都睡了
周京淮起身,看见衣帽间的灯亮着,他走过去,厚实的地毯吸去了他的足音
叶妩在抹保养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周京淮靠到梳妆台前,伸手拨拨上头放着的首饰,都是叶妩日常喜欢戴的——
那对耳钉,冷清地丢在那里
周京淮低而温柔地问:“这几天没见你戴过,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下次给你挑别的”
叶妩在镜子里看他,一会儿,低声说:“还是别买了”
周京淮目光深深,一针见血:“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不原谅我,是不是?”
他实在可恶,叶妩差点儿翻脸
周京淮继续开口,声音仍是轻而温柔:“但又觉得我可怜,想同情我,是不是?”
叶妩仰头注视他
半晌过后,她慢慢地抹保养品,嗓音也淡淡的:“周京淮,其实你一点也没有变,想要的东西就不择手段得到,不想要的就弃如敝履”
周京淮没有否认
他低头,专注地望着她,嗓音低极了:“那你…还喜不喜欢?”
叶妩没有回答,只继续保养身子
……
一转眼,就到了手术那天
一个月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微妙,恨意里又有着微妙的吸引
清早九点,黑色的房车,缓缓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下车前,周京淮握了下叶妩的手:“实在怕的话,还能后悔的…”
试管取卵很疼,堪比生孩子,周京淮是心疼的
但是针打了几次,叶妩不可能放弃,她打开另一侧车门下车,周京淮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下车——
他们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里碰见顾九辞和沈若溪
是小顾洛生病了
小朋友由爸爸抱着,可怜巴巴的,她拉着妈妈的手,小声地要求:“妈妈今天别上班,好不好?”
沈若溪轻摸顾洛的小脑袋:“一会儿,妈妈等洛洛睡着,再去公司”
顾九辞蹙眉:“你不能抽一天陪陪孩子吗?”
沈若溪浅淡道:“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这单做下来我……”
顾九辞安静地看着妻子,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良久,他低声说:“洛洛需要妈妈”
沈若溪很自然地接口:“她也需要爸爸呀,顾九辞你怎么不辞职全职陪她?为什么要我牺牲事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