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爆发出压抑的嗤笑
他们都不满谢大人当红,触及了他们的利益,当然乐于看见谢凌出丑,总算被他们挑到错处了
谢凌抬起了眼
户部主事本来还在笑,陡然瞥见他微阖长目中的冷光,笑声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里
谢凌越过了他,走进了宣政殿
看着他的背影,户部主事面色铁青
他甩着袖冷笑出声,也没忘了继续抹黑谢大人
“这新科状元果然年轻气盛”
旁边年逾五旬的官员摸着胡子附和,“可不是,如今的年轻人啊,中个状元便以为能横行朝野”
很快户部主事得罪过的兵部侍郎,便笑得意味深长,“谢大人如今可是御前红人,国策改良的折子都能直达天听,哪是我等老朽能比?”
“终究是陛下慧眼识人,我等唯有拭目以待啊”
周围官员霎时噤声
户部主事顿时黑了脸
……
朝会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谢府,流言在朱漆回廊间疯长
谢凌回府后,便被谢老夫人叫了过去
谢老夫人很纳闷,无缘无故的,凌儿怎么会缺席早朝?若不是如今陛下看重他,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的话,那可是藐视君威的罪名!
日暮时分,谢凌拖着绯袍跨进荣安堂的垂花门
屋内烛火昏黄,老夫人满头白发,正担忧地看着他,生怕陛下一气之下便贬了他的官职
谢凌上前,似落了霜雪的眉眼缓和了下去,“祖母不必担心孙儿”
“朝会的事情,孙儿已经向陛下解释过了”
谢老夫人面色严肃:“当真没事?”
“孙儿真的没事”谢凌抚摸过她苍老的手背,“在御书房时,陛下还问起祖母的病症”
那便好,那便好
谢老夫人皱了一天的眉终于松开
她问起正事来:“所以今早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大事让你连朝会都缺席?”
谢凌眉目低垂下去,“不过是些小事”
他气息都变得淡漠了,可见,他对这个话题是有多么的不感兴趣
谢老夫人皱眉,小事?小事还能让他心甘情愿被罚了一月俸?
谢老夫人还欲问下去
谢凌这时却转移了话题,“祖母早些休息”
“孙儿厨房让人做了燕窝粥,待会孙儿让书瑶给祖母送过来”
谢老夫人无可奈何,只好不再过问
谢凌坐在榻边,又守了她一会
谢老夫人依依不舍:“当真不留在府里过年了?”
谢凌摇头,他没有多少时间
谢老夫人叹了好几声气,“东西可准备好了?”
谢凌:“孙儿已让书瑶陆续收拾了”
谢老夫人轻轻“嗯”了声,突然动了下心思
“你这次去江南,少不了要半年,我给你安排几个美婢,你带过去……”
身边至少要有知冷知热的人才行
谢凌皱眉:“不用了祖母,孙儿对那些不感兴趣”
“孙儿此行是为了国策推行,哪有闲心管这些?”
他打消了谢老夫人的念头
谢老夫人盯着他眼底的青黑,一阵心疼,只好作罢
他现在确实没有精力顾及这些
谢凌在荣安堂用完膳,便回了庭兰居
“大公子今晨的行踪,已让属下封锁了消息”
谢凌嗯了一声
“不过……大公子去过海棠院的事,表姑娘已经知道了”
穿山游廊上,谢凌猛地顿住了脚步
苍山退至在他身后,“公子放心,表姑娘没怀疑”
“小侯爷放下那盆花后,便跟军队离京了,没再纠缠表姑娘”
谢凌背对着他,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能看见灯笼投落在他身上的斑驳光影
“那盆花呢?”
苍山愣住
沈景钰给表姑娘写了什么,他已经传达给了主子
他没过多留意那盆花,毕竟只是死物而已
苍山如实道:“那盆花便置于表姑娘屋内的窗前”
屋内窗畔,那花被精心安放着,看来她心底极爱这花儿,连置于室外都舍不得
谢凌垂睫
若是他送她一盆花,她定是当做枯草,哪里会精心照料?
谢凌无声抚袖
沈世子这一招确实高明,放盆她喜欢的花在她的屋里,这样她每一天见到的时候会都想起他,每日每夜地挂念着
苍山很高兴,小侯爷现在去打仗了,战争少则数月,多则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小侯爷以后都不能和表姑娘见面了,大公子应该高兴了才是
可不知为何,苍山见大公子的背影却愈发苍凉了下去
入夜,男人回了庭兰居,沐浴更衣沉香袅袅中,温热的水流漫过脊背,将满身疲惫一同涤尽
本以为大公子要直接歇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