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西门
两万余曹军士卒,已神色不安的集结于西门一线
水位已降至了膝盖以下,此刻他们已勉强能在泥泞之中站得住脚
城头上,曹仁凝目望着西面,心中似乎还在做着最后的权衡
“镇东将军,时间差不多了,突围吧”
身后响起刘晔的提醒声
曹仁咽了口唾沫,目光转向了张昭和周泰二人
“张子布,周幼平,你麾下江东士卒水性最好,又皆是悍勇之士,这当先开路的重任,非你们莫属”
“吾令你们为先锋,当先突围,吾率主力紧随于后”
“记住,哪怕敌军的阻击再凶猛,你们也绝不可后退,不惜一切代价的给吾往前冲”
“唯有死战不退,我们方有一线生机!”
曹仁一拍张昭和周泰,仿若将千斤重担,都托付在了二人身上
张昭心头一凉,心想曹仁你这是没安好心啊
外面水位不过到膝盖,水性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们这些孙权旧部,去给你冲在最前边当炮灰呗
你这是亲疏有别,不拿我们这些孙权旧部,江东士卒当自己人啊
“我等…我等必为镇东将军死战!”
张昭心知曹仁有多恶心,却只能捏着鼻子大表决心
没办法,上了曹家这条贼船,现在想下,已经没有机会了
降刘是这辈子都不可能降刘的,那位大将军是不可能放过他们这帮孙权余孽
想活命,只能硬着头皮拼一把,当一回炮灰了
周泰却还蒙在鼓里,以为曹仁真想倚仗他的勇力,把突围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于是如打了鸡血一般,拍着胸膛豪然道:
“镇东将军放心吧,末将早憋着一口气,想要大杀一场”
“有我周泰开路,神挡杀神,我必为将军你开出一条血路!”
张昭斜瞥了周泰一眼,暗暗摇头
曹仁欣慰的点点头,将自己佩剑解下,赠与了周泰:
“幼平,此剑跟随吾数十年,今日吾就赠与你,助你所向披靡,为我杀出一条血路!”
周泰感动到热泪盈眶,当即如获至宝般接过佩剑,小心翼翼的系在腰间,接着又大表了一番死战决心
“时间不早,子布,幼平,你们当先出发吧!”
曹仁看着忽悠的差不多了,遂催促二人上路
二人拜别曹仁,下城上马
城门打开,吊桥徐徐下
周泰长刀一招,厉声叫道:
“江东儿郎们,随我冲出城去,为我军杀出一条血路,莫让北人小看了我们!”
周泰纵马提刀当先而出
张昭叹了一声,强打起精神,紧随而出
三千余江东籍士卒,如打了鸡血一般,跟着二人涉水涌出了西门
曹仁立于城头,目送着三千炮灰远去,口中喃喃道: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想要为你们旧主孙权报仇么,那今日我就成全你们,杀个痛快吧…”
感慨过后
曹仁深吸一口气,转身喝道:
“传令,全军即刻赶往北门,由北面突围!”
此言一出,李典,刘晔,杨修,即刻动身
张辽却是脸色一变
不是说好了要由西门突围么,张昭周泰三千前锋军都已经出城了,怎么突围间又要从北门突围?
“镇东将军,我不太明白,是我听错了吗?”
张辽当即上前质疑起来
曹仁没有解释,目光向刘晔瞥了一眼
刘晔便干咳几声,代其解释道:
“文远将军,昨日镇东将军为免引起张周二人怀疑,才没有召你前去议事”
“我们真正突围的方向乃是北门,西门突围,只是佯动而已,只为引得刘备重兵往西面堵截,我军方能趁虚从北面突围”
张辽思绪飞转,蓦的幡然惊醒
曹仁这是要牺牲周泰等三千江东籍士卒,让这些孙权旧部做炮灰,去牵制住刘备主力!
适才那番慷慨激励之词,都只不过是曹仁在演戏,在诓骗忽悠周泰张昭而已
想明白这一节,张辽不由眉头一皱:
“镇东将军,张昭周泰等人,虽乃南人,却毕竟已降了丞相,与我等便为同袍”
“镇东将军若就这般将他们当弃子,辽窃以为,是否不太妥当?”
曹仁却神色如常,不以为然道:
“非是我曹仁亲疏有别,实是那孙权乃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的旧部上行下效,自然也皆不值得我们信任”
“若是突围之际,见形势不利,他们倒戈一击,我两万大军岂非有倾覆之危?”
张辽哑然
曹仁的理由明明牵强,却似乎又无懈可击,竟让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刘晔则一拍张辽,劝说道:
“文远将军,为保得我主力突围,总得有人要牺牲”
“镇东将军既已做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