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狼筅遮护,这帮武艺不精的新兵个个心神不稳,惊慌之下基本都是在瞎打
作为输出主力的几名长枪手要么毫无意义地乱扫,要么一下子把长枪用老,很容易就被对面的雷朗人欺近身来,一矛捅死
这些前排的雷朗人可都是各个村社挑出来的精锐,个个都是噶过好几颗人头、出草经验十分丰富的狠角色,论单兵战斗力绝对比这帮渔民更强
顶在小周右边的人瞬间就死伤一大半,雷朗人的左翼开始包抄过来,警备司右翼的每个人都需要对敌好几人
小周这时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也像瘦猴那样挥舞起长牌来,只是这长牌甚为沉重,没两下他就感觉有些脱力
对面的蛮子一杆短矛戳了过来,小周来不及遮挡,心中暗道这下是死定了
忽然,一枝羽箭从他耳边擦过,一箭正中对面的雷朗蛮子
“是刀哥的箭!刀哥亲自顶上来了!”哨长歪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就见他率领建制基本完整的第四队从右边顶了上来……
此时,冯一刀和蝰蛇等人刚冲到第二哨的位置,哨长疤脸和没跑的三个队长正在那重新整队
“疤脸,并肩子上啊”冯一刀站住脚步,对疤脸喊了一声,接着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张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角度极其刁钻,刚好从第一队和正在补位的第四队中间穿了过去,当场射死了一名雷朗壮汉
冯一刀用的可是筋角复合弓,远不是雷朗人那轻飘飘的单体竹弓可比
再加上他箭法精准,连发两箭都命中目标,正在试图包抄第一队的雷朗人顿时纷纷后退
歪嘴率领的第四队趁此机会压了上去,警备司右翼的阵线总算是稳固住了
“刀哥,你这箭法不减当年哪!”疤脸也懒得整队了,拔腿就追了上去
“哈哈,那可不?”冯一刀带着蝰蛇和疤脸顶在了九指率领的第一队后面,中路这一队目前的阵线最薄
关渡城西,林海和郑廷球站在竹门外,他们的面前是一字排开的三门佛郎机,以及六名炮手
看着溃散下来的逃兵,稀稀落落的一大片,粗粗看去至少有六七十人,林海高声下令:“放铳!”
炮手们纷纷点燃了佛郎机炮,一时之间铅弹如雨,那些逃兵们虽然跑的分散,但这一下至少也有七八个人中弹
剩下的人顿时止住脚步,呆立在原地,他们没想到林海会直接拿佛郎机炮来轰他们,有几个人又开始掉过头去往回跑
三门佛郎机打完一轮后,炮手们拉起铁闩,更换子铳,但子铳换完后却并未听到继续开炮的命令
林海对郑廷球道:“郑四哥,你亲自带水手们去押阵,告诉那些逃跑的,凡是能杀死一个雷朗人的,可以酌情免死伱的人亲自监督,不许他们割死人首级充数”
郑廷球道:“我把人都带走了,要是又有蛮子来了,这里怎么办?”
“有十门佛郎机,守城足够了,更何况武朗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林海把十门佛郎机分派在了四个城门,有这十个家伙在,除非是郑芝龙或红毛鬼突然来了,否则关渡城固若金汤
他接着又道:“除非是警备司战败了,你的人只管押阵,不许参战从此刻起,再有逃兵,一律当场斩杀”
此时,警备司阵前,雷朗联军正在溃散
这些雷朗人除了前两排比较悍勇之外,后头的全是见势不妙就脚底抹油的
不过由于地形的限制,雷朗人的队伍排得很长,队伍后头的人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还在纷纷攘攘地往前挤,前面的人想退也退不了,只能拼死抵抗
但这种抵抗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鸳鸯阵长短相杂、刺卫结合,可以说是把华夏第一部兵书《司马法》里“兵不杂则不利,长兵以卫,短兵以守”的思想给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第一哨第二队,以及相当于预备队的第四队顶了上来,占据了整个战场正面之后,雷朗联军再也无法给警备司造成任何伤害
终于,雷朗人排在后头的人被越来越多转过身来的人冲开,整支队伍开始玩命地向后逃窜,一时之间不少人都被挤进了淡水河里
“杀啊!”九指杀得性起,率先开始追击
冯一刀、蝰蛇、疤脸,也包括手下建制还算整齐的第一哨哨长歪嘴,这时都顾不上指挥了,纷纷自顾自地往前冲
“哈哈……痛快啊!”向来话不算多的冯一刀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一刻他仿佛身体都轻盈了不少,就像回到了山寨时一样,身边都是并肩子上的兄弟
只有第二队队长阮进给部下下达了命令:“两人一组追击,每组一名长枪手,另一名或是刀牌手或是狼筅手,两个镗钯手随我一起,火兵就在原地不动”
阮进在舟山营镇抚队中曾见过大小三才阵,但此时警备司还只练过十二人的大鸳鸯阵,他觉得与其用那没练过的阵型,还不如两人一组更容易配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