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准吗?是否可以确保不打到自己人?”
林海闻言有些不放心,在一直摇晃的海船上开炮是一件极其没谱的事,如今陆军部的持盾选锋已经登陆,敌我双方只有几十步距离,要万一打近了点那就不好玩了
“请总座放心,属下亲自瞄准,虽然不敢保证能打中敌军,但可以确保不会打到自己人”金荅信心满满地在一旁回答道
“那行,你去打几炮罢”林海见陆军部的选锋们仍在整顿队形,于是下令让金荅去开炮,只要能吓退部分敌军鸟铳手,防线建立的过程就会大大加快,后续部队也就能早点登陆了
金荅于是下到炮甲板上,找到自己最熟悉的那门12磅炮,先是指挥炮组装好了弹药,将大炮推出炮门,随后他趴在炮管上从炮门钻到了船舷外,接着直起身子骑在大炮身上
在架退式四轮炮车发明之前,风帆战舰上的炮手们就是这样装弹的,在战场上用这种方式装填实在太过危险,所以当时一般都会先脱离战场,再进行装填作业
在三十多年前的英西格拉沃利讷海战中,西班牙舰队中的重炮就是采用这种装填方式,所以最后统计下来舰队重炮的平均炮击频次是每天打一发
陆军部一百五十名选锋的压力陡然一轻,列阵的速度大大加快,在金荅打出第三炮之前,一百五十一面刚柔牌已经组成了一道连绵不绝的防线
这一炮顺利形成了跳弹,但没有击中任何敌军,尽管如此,还是有十几名离炮弹轨迹较近的海盗开始放弃射击,返身往树林里跑去
吕铁蛋来不及多想,脑海中一片空灵,抬手就是一箭射了出去,箭矢破空而出,正中举枪瞄准的海盗咽喉
曾五老也知道众意难违,眼下的局面肯定弹压不了多久,只得继续道:“还有三个兄弟在装弹,等等看他们能否打穿对面那鸟牌子,再要是打不穿,老子就下令撤军”
这时,那三个头铁不怕死的海盗已经完成了装填,陆续来到了却月阵中间位置的二十步开外
吕铁蛋还没反应过来,右侧的盾牌和狼筅手就一齐倒下了,他一时有些发懵,忽然左侧传来阮进的声音:“吕伍长,用我的弓箭,射死对面的海盗”
“停止炮击!”博望号上,林海连忙下令让金荅不要再开炮了,此时阵地上的敌军人数太少,而且离却月阵太近,继续从海上开炮没有任何意义
只见他拿出一件古怪的l形状仪器,长边和短边构成的直角处有一个扇形的刻度盘,一根悬着坠子的细线就挂在那个角上
半盏茶功夫后,金荅又在博望号上打响了第二炮,这一炮仍然没有命中敌军,但放弃射击的海盗却更多了,所有人都清楚海上的船队有多少火炮,他们之前在树林中已经面对了一轮侧舷齐射
不过阮进为了显示自己的神力以激励士气,平日从不带弓箭的他这回却是全副武装地上阵,除了那把合力弓之外还背着两袋箭,总共六十枝
剧痛过后,吕铁蛋感觉自己并没有大碍,咬着牙没有去查看伤口,仍是死死扶住盾牌的支架,这个支架如果没有人扶住的话,盾牌在受到高速弹丸冲击时有可能会倒下
一人正在举枪,一人正在装弹,还有一人正在往树林里跑去这人就是方才射杀那名狼筅手的海盗,正是他打破了法器谣言,此时正急着回去领赏,要是命丢了那赏钱自然也就没了
不过他对这条船上的火炮太过熟悉,每一门侧舷炮都亲自打放过很多次,所以铳规是用不上的对这年代的炮兵来说,对大炮的熟悉程度和射击技术是同等重要的,因为每一门炮都有自己独有的弹道特性
随着却月阵的成型,冯夫人号上响起了代表起行的孛罗声,接着是便步进军的点鼓,陆军部第二局、第三局的剩余战兵们开始了登陆行动
“都给老子闭嘴,谁再放屁老子先剁了他丫的!”曾五老拔出刀来,扯着嗓子大喝一声,周围的聒噪声为之一静
除了矩度和铳规之外,这年代西方的炮兵仪器还有一个铳尺,主要是用来确定装药量的这些仪器在海船上是没有用武之地的,但金荅曾经在马尼拉王城外的圣地亚哥堡服役过,所以都用得十分精熟
这段防线背水而立,在海岸上划出一道优美的新月形,时光仿佛在这一刻穿越了十二个世纪,博望号上的林海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禁脑补出千年之前黄河北岸那个以二千步兵大破三万精骑的经典战阵
和刘裕为了应对北魏骑兵的冲击不同,会友公司摆出却月阵是为了防御火器,所以笨重的战车变成了轻巧的盾牌,防线的两头也没有紧贴水边,只需要屏护住敌军的射界即可
金荅一边测量一边命令炮组调整仰角,他能做到的只是确保炮弹不打到自己人,同时也不会落进树林里,能否打中敌军就全看运气了
尽管如此,吕铁蛋还是被打得肩膀发麻,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万幸这一枪没有打中无防护的面部,否则他当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吕铁蛋是伍长,制式装备是长牌和腰刀,并没有弓箭,但他早在一年前就跟随吴国毅开始练习射箭,当了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