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嘀咕道:“咱们抓的那吕少卿,好像知道咱们要去官帽官服都放在旁边,真整齐啊,他在等着被抓?”
纪纲笑道:“你这小子果然挺见事,俺没看错你知道为啥吗?”
个子矮小的杨勇道:“敢情有人通风报信?”
纪纲摇头道:“他猜出来的”
杨勇一脸迷茫地点点头纪纲又道:“你资质不错,书读少了多读点书,以后就会懂”
……京师的七月,“秋老虎”盘旋不走,天气没有下凉入夜之后,热气依旧袭人
东宫春和宫,太子朱高炽却在簌簌发抖他使劲抱着太子次妃郭氏,那身肉的颤栗,让郭氏也感觉到了他的惧意
郭氏轻轻拍着太子的后背,小声安慰着他
小产的事之后,朱高炽没有专宠郭氏了,但每当遇到甚么事、他仍然要来找郭氏
朱高炽似乎更愿意把他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郭氏面前,而不是到他的结发妻张氏那里、表现得像个孩儿……或许,因为张氏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儿,朱高炽会想到他是当爹的人
换作以前,郭氏在内心里会鄙夷太子,但现在她隐隐明白更多的事,那种希望太子顶天立地的梦、反而更淡了
郭氏内心也充满了忧惧、恨意,太子这种时候也是或许俩人正好抱团取暖、能得到些许的慰藉罢
“父皇又召见太子爷了吗?”郭氏小声问道
朱高炽道:“没有,父皇抓了吕震”
郭氏又问道:“吕震是太子爷的人?”
朱高炽摇头道:“不是他在北平时与俺来往甚密;但他现在是朝廷里的官、不是东宫的官,怎能是俺的人?”
郭氏若有所思,用力想明白这中间的关系她以前是不感兴趣的,但后来她发现不明白不行!
朱高炽总算又开口了,他不是在为郭氏解惑,似乎只在倾述、消解苦闷,“先是平安跑去了云南,吕震和解缙趁势攻讦高煦,想把齐泰、瞿能、盛庸的事都算到高煦头上
不料胡濙密奏,平安却与沐晟有关!平安被人亲眼看见进了沐府,他如何能进得了沐府?
于是父皇猜忌吕震等人都投靠了俺,更猜忌朝中更多的大臣也投靠了俺;那些人与俺一起要把高煦往死里整,彻底铲除威胁,拼命争权夺利!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么回事……”
郭氏道:“不是说汉王心怀叵测,野心勃勃么?”
“屁!”朱高炽摇头道,“高煦顺从地去了云南那鸟不生蛋的地方,流放到数千里之遥他在云南又安守本分,并未对父皇母后有丝毫不满
听说高煦站在王府的望亲楼上,还私下祝愿父皇母后身体康健;母后听到这事儿都哭了!父皇也可能会有愧疚之心这种时候大臣们竟然还要把高煦往死里整,父皇心里已然不满了”
“原来如此”郭氏无神地拍着朱高炽的背
朱高炽红着脸道:“这些事儿,都要算在俺的头上!”
郭氏忙好言安慰,“大臣们又不是太子爷指使的,您别太担忧了或许太子爷想得太多了,方才您说,解缙也参与了,解缙不还没被抓吗?说不定吕震真是恰好惹恼了父皇呢”
朱高炽叹息道:“解缙以前也经常攻讦高煦,他一向是那个性子,张口就胡说八道;父皇不会太与他计较但吕震不同,‘靖难之役’前,吕震审时度势马上投降了父皇;父皇认为吕震言行有深意,做事有目的!”
……两天之后,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快马送往云南
曲靖府越州夷族叛乱已非首次,情势不可拖延不决此事交由汉王府最妥,云南三司各府皆应听从汉王节制,予以方便,力求早日平定越州乱事
不出一日,皇帝又接着颁第二道圣旨云南都司、沐府以后用兵,都应先报知汉王府,尽所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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