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罗小刀,其实我这样不好吧,是不是太不求上进了是不是太依赖别人了唉,我会改的可是没办法,心里还是喜欢”
她那么认真,自说自话,怕人反感,又自我分析,信誓旦旦要改,一本正经
罗韧一直看着她微笑,眼眶却有点发热
他想,其实原因在于,木代一直不缺人照顾她,保她衣食无忧,但她从来都缺爱
项思兰并不爱她,霍子红对她很好,但她始终知道自己是被收养,小心翼翼,小小年纪就藏很多心思,偶尔会对梅花九娘撒娇,但师父脸色一变,她就知道要长跪,要恪守弟子礼
所以,一丁点的爱,她都欢欢喜喜,歪了脑袋去听去看,有人教女孩子要端着掖着,情场之如战场,要欲擒故纵,要诱敌深入,她反而全没有这心思,她是那种会低着头、搓着手、红着脸儿、蹭着脚尖,磕磕绊绊的说“哎呀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的姑娘
罗小刀,我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有情,所有怪癖都是蜜糖
罗韧压低声音:“也是巧了,我特别喜欢照顾我女朋友要么咱俩交往一下”
木代想了想说:“我看行”
两人互相对着看,神秘兮兮,笑意都绷在嘴角
就在这个时候,嘹亮的啼叫声忽然响起
那是熟悉的
“呵哆啰”
时间稍稍回拉那么一点
曹严华他们在理帐篷,由于达成一致不窝里斗,现在矛头一致对外:小学生交的货质量太次,曹解放太不争气,那酒没准是造假的,没想象的那么烈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边上呼呼大睡的曹解放忽然动了一下
三个人都看见了,几乎是同时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再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曹解放噌的一下,不敢说是鲤鱼打挺,也至少是动作异常敏捷利落的,站起来了
目光炯炯,还透那么点点走火入魔征兆的红
炎红砂头皮有点发麻,小声对一万三说:“我怎么觉得有点瘆的慌呢”
一万三也觉得不对,他伸出手臂,推挡着炎红砂和曹严华往后挪:“我跟你们说,解放是有暴力历史的,有句老话,叫醉汉不认人,打了白打咱退后点,退后”
话音未落,曹解放已经单方面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像没了方向的,出膛的炮弹,又像威力十足的蹦蹦球,碰了壁向着另一个方向猛弹,还像愤怒的小鸟,啾的一声,见谁打谁
一片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曹严华躲避的时候脚下绊到扎营绳,一个朝天摔把鼓起的帐篷压塌了一半,炎红砂忙着去扑曹解放,连着几扑没扑到,最慌张的是一万三,抖着一块地布四面乱晃,整的要跟斗牛似的
罗韧奇怪地拉着木代过来,才走了两步,就看到半空中一团黑影箭一样朝这里飞射过来
有点不妙,他眼疾手快,回身抱住木代就地滚倒,撑起手臂抬头时,曹解放正飞撞在树干处,也是邪门了,小爪子抓住树皮,凶狠的拿鸡喙对着树干笃笃笃笃笃,啄啄啄啄啄
怎么着,它以为它是啄木鸟吗
罗韧抓了块石头在手上,有心想把它打下来,又怕手上没个轻重,伤到就不好了
只这一转念的功夫,曹解放突的一下,飞进丛林里就不见了
错愕间,还能隐隐听到“呵哆啰”的啼叫声
转身去看,初具雏形的营地一片狼藉,罗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喝多了这不是普通的喝多了吧你们对曹解放做什么了”
没人吭声,曹严华心有不甘,盯着树干上曹解放啄过的那一块,明知不可能,还是垂死挣扎:“小罗哥,你要不要拿赏金猎人试一下那树没准凤凰鸾扣长树里去了呢”
罗韧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脸色一变
夜色中,空气隐隐有流动的方向,有嘈杂的声浪,尖锐的“咯咯”声,向着这个方向,迅速逼近
罗韧一把抓起红外夜视仪,迅速攀援上最近的一棵树,向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眼,脸色陡变,大叫:“马上进帐篷,曹解放惊了雉鸡群了”
雉鸡群那也可怕吗怎么听着跟狼群似的来势汹汹
但罗韧既然这么说,必然不是空口恐吓
营地两个帐篷,一个半塌一个还没搭,一万三他们飞快的钻进半塌的帐篷里,曹严华钻在最后,屁股还在外头,已经听到大群雉鸡飞近的翅膀拍嗒声了
木代心慌的厉害,刚把帐蓬的铝合金支撑件找出来,已经有打头的雉鸡从她脑顶上飞过去,爪子带起她的头发,还好,没抓到头皮
木代一时间全身发麻,听到罗韧大喝:“过来”
想也不想,直扑过去,罗韧甩起大的帐篷帆布,直接把两人罩在当中,脚踩住底边,厉声吩咐木代:“蹲下去”
木代依言蹲下,仰着头看,罗韧站着撑开帐篷,嘴里咬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