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跟在小老儿的身后,神色平静的回答道
这种有自我意识的异种,一直都是极为稀有的,用她的命为饵,要是能钓出她的同伙,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怜?那三十六条人命不可怜吗
做刺客要有杀与被杀的觉悟,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还不如回去做邪神手中懵懵懂懂的棋子更好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比我心硬,不过你还是想的太好了,他们这样的刺客,不会有人来救的,在玉门关守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从这些异种身上看到过什么情爱,他们只不过是邪神的棋子,他们自认为有自我意识,但是在万变魔君的眼中,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以后你碰到这样的,和我一样,把他们剁碎了喂狗,他们就会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哪一家的烛龙了”
杜林点了点头
小老儿带着杜林往上走了一段路,在路边的一个小墓碑前,他伸出手拍了拍:“这是第九侦搜连的战犬,我养好伤回到玉门关,被分配到了第九侦搜队,这狗子很通人性,我给他带了两次肉食,它就记住了我的气味,我本以为它会和那些老战犬一样老死在我的怀里,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它有一天为了我,挡在了刺来的短刀前,他咬死了那个想要刺杀我的异种刺客,也死在了它的刀下”
“是忠犬”
“是啊,就像侦搜队,我们是走在大军跟前的队伍,第九侦搜队的指挥姓陈,是一个北方来的汉子,我们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北方的汉子会来西边的玉门关,后来才从老兵那儿知道,他的青梅竹马被她的父母许给了他人,他气不过,决定想要军功赚一个前程,让那看不起他的人见识他的厉害”
小老儿拿出一瓶酒,给这位倒了一杯:“他很喜欢bj的烧刀子,我回上京的时候,都会给他带几瓶,后来我们在战斗中中了埋伏,他伤了腿,为了给年轻人活路,他和几个受伤的老兵自愿断后……”说到这里,小老儿坐到了墓碑前:“两年后,我带着第九侦搜队回到战场,从吊笼里解下了他的尸骨,他是被活捉后放入吊笼生生渴死的……”
“后来呢”
“后来我带着他的尸骨回到了他的故乡,却发现他家里人早死光了,北方的尸鬼们在一个冬天砸开了那个镇子的大门,所有的人都被吃光了,他喜欢的人,他讨厌的人,他的家人,他的仇人,都在那一夜之后,不存在于那片冰雪之地中”小老儿摇了摇头:“所以我又把他带了回来,大将军听说了这件事情,让我把他埋葬在这里”
杜林在沉默中于心底里叹了一声
“第九侦搜队我带了三年,然后大将军觉得我有带队的才能,给了我一营游骑兵,第九侦搜队有了新的指挥,是个年轻人,冲动,好斗,在异种和我的眼中这就是愚蠢,但他不相信,于是又过了两年,第九侦搜队消失在了大漠中,我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他们,也许他们喂饱了一镇异种,这儿的都是衣冠冢”
他指了指这一排
“我老了,也乏了,杜林,你过去,帮我这个小老头,给我的兄弟们倒一点酒”小老儿将手中的酒瓶递了过来
“好”
杜林接过酒瓶,自己又开了一瓶卢布林的威士忌,每过一个墓碑,都为他们倒上两种酒
一路倒完,杜林仰脖,将两瓶酒中的剩余倒入嘴里,将瓶子们放到空地上,然后回到小老儿身边
他一手抱着腿,一手指着后面山坡上的连绵不绝的墓碑:“后面的兄弟,都是我那一营游骑兵,战场如棋局,我曾经天真的想要救下每一个人,但事实告诉我,我没那般本事,所以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带着他们的行囊加入我的营,然后又在某一天被我亲手送到这里”
这位老人的眼中满是缅怀,他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认识他们”
“好”杜林一边说,一边从他的空间里掏出几瓶威士忌:“壮士们年年喝你的老酒,只怕都要喝吐了,来,换些西陆的酒,也让大家尝尝鲜”
小老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杜林,最终笑着指向他点了点头:“说的好,大家喝我带的酒,年年都是什么剑南春烧刀子,要不然就是大将军府的自酿酒,只怕早就喝腻歪了,你这酒新鲜,是苦是甜,都得让大家伙品个鲜”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声:“我曾经带着我的后代们来过这里,他们不像你,他们的说辞多种多样,有想在我面前表现的,有觉得这一山的故人与他无关的,只有你,回答直接而又了当”
“因为这山上住着的年轻人,都是忠于理想并面对现实的智者,他们带着他们对未来的憧憬而来,带着他们对现实的觉悟而走,他们也许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勇士,但至少他们全都不是懦夫”杜林说到这里,伸手接住了钻过裂隙的赫默
“镇南关看起来有事”
“我去去就来”
杜林说完,放飞赫默,从空间中带出长剑千月,走进了传送门
另一头,身高五米的巨型恶魔正在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