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拉干的美貌公主,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那李献文昨日受了父亲酒宴款待,听闻晚些还在府中议事到半夜,若是寻常,自然难以早起
你我兄弟就在此等候,若是正午之前李献文来了,那他就是咱们的好妹夫,子布也是咱们的好弟弟
若是他不来,阿淌,阿溶,你们日后就要多加孝顺父亲,一切小心谨慎,阿兄我,恐怕就不得不逆势而行了”
鄚子溶知道鄚子潢的意思,李献文宿醉后还能赶紧来,那表示莫子布还拿他们三当兄长,不想兄弟间搞的太难看
鄚子潢如今陷入这样的被动,只要莫子布不逼迫过甚,富贵美人给得起,那他们就退一步
若是李献文根本不来,那么就说明莫子布没把他们当兄长,甚至暗中起了铲除的心思,至少鄚子潢是很难有活路的,那就不得不拼死一搏了
鄚子淌听完鄚子潢的话就点了点头,“长幼有别,嫡庶有分,大哥年长且是正妻所生,要算起来,老五不过是继妻之子
兄长若是有心相让,那是兄长心胸开阔,能比拟千年前的大唐让皇帝
若是兄长不让,仍在情理之中
老五要逼弑兄长,那就是无德之徒,必将遭受千古骂名,我鄚子淌绝不答应,当与兄长在一起”
听到鄚子淌这么说,特别是逼弑这两个字的时候,鄚子溶忍不住脸颊抽搐了一下
可是这时,他也没办法说别的,二哥鄚子淌都这么说话了,他还能不表态?
当即,鄚子溶虽然极不愿意,但还是额头冷汗滴哒的表示
“二哥说得对,我们三兄弟就在这里等着,看看老五他到底想怎么干?”
李献文其实早就起来了,而且人已经到了鄚子潢府邸不远处,但他就是没进去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估计这三兄弟都急的不行了,他才亲自去叫门拜访
确如他猜测的那样,眼看快到午时,老二鄚子淌还好点,老三鄚子溶已经急的汗如雨下,不停在屋内走来走去
至于老大鄚子潢嘛,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李献文上门拜访的消息被门子传达到,鄚子潢猛地就站了起来,随后长长松了口气
鄚子溶也长长松了口气,赶紧上前说道:“兄长,请他到后院来吧,阿弟我先去迎接一下,探探口风”
李献文只身一人来的,对比起莫子布,他其实更熟悉层次低一点的办事套路
怎么说呢,我莫大龙头在后世看了太多演示高端权谋的电视剧,又在网上乱七八糟接受了很多在此时来说,帝王级别的不宣之秘
简单来说,他跟后世的大多数同好一样,那是接受过帝王术以及屠龙术粗浅教育的,导致他把政治斗争,想的有点太过于高端化了
一涉及到这些事情,往往脑海中浮现的,带入的,是大明王朝1566那种顶级人精间的博弈
推动什么事,要旁敲侧击达成交易,要做得你知我知,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不至于搞出云在青天水在瓶那样的谜语人操作,但也差的不是太远了
他交代李献文的时候,就要求李献文尽量给鄚子潢一点面子,把话不要说的那么直白,那么难听,要多做暗示,让鄚子潢自己知难而退
但李献文知道,就鄚子潢三兄弟这样档次的,你要真按照莫子布那样说的来干
保管这三兄弟要么云山雾罩,没怎么弄清楚莫子布的真实意思
要么觉得莫子布也在瞻前顾后,有点弱势,他们还有机会
所以李献文决定不要完全按照莫子布嘱咐的这么来,干脆就直白一点
四人就在后堂,慢悠悠的喝了一顿酒,一直等喝到有些面红耳赤的时候,李献文才开口:
“我见诸位兄长,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我虽姓李,但自幼没了父母,与阿灚定了亲,公爷就是我父,夫人就是我母,两位就是我兄长,阿溶就是我弟
既然是一家人,那咱就把话说的明白点
河仙四战之地,地方狭窄,不管是暹罗还是广南,随时点起大兵就能直接冲到河仙城下,咱们家不是李唐,没有兄弟相残的本钱
如今公爷励精图治,稍微有了些模样,但公爷年近七旬,说句不好听的,还能庇护我等几日?
咱们兄弟,要是还互相猜忌乃至刀兵相见,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龙头文治武功皆有祖父之风,不靠鄚家就有数千大军,连泰西夷人,北郑义兵都愿为之效死
哪怕以弟弟我二十年江湖上刀光剑影的见识,都从未见过这号人物,是以甘心相随
河仙鄚氏未来如何,不在我,也不在诸位兄长,而是在龙头身上
此时,兄长若能为河仙数十万百姓计,深明大义,效仿古之圣贤太伯,大唐贤王李成器之高风亮节
不但醇酒美人,宝马香车唾手可得,则河仙百姓幸甚,咱们这数十万失国失家之民幸甚”
鄚子潢久坐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两次小心脏屡次被重击的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