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不想我吗?”男人声音沙哑中透着欲望
“若让嫂嫂知晓了……”
“我纳了你便是!”
“可当初求娶嫂嫂时,表哥不是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吗?”
“我偏要纳你又如何?”男人冷笑:“自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垄西李家最重名声,绝不许女儿绝婚,她离了我,如何能活?”
“嫂嫂温良贤淑,想来也是大度的”
“阿玲……唔……你好香……”
书房外,李轻颜僵在原地,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又为何还要继续站着,手中炖了一个时辰的参汤早凉了,真的很想冲进去泼在那对狗男女身上,屋里的声音渐渐不堪入耳,她再也听不下去,机械转身
“太太,您这是……”芍药见她失魂落魄地回来,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扶住,发现她手脚冰凉两眼放空,忙扶她坐下
“太太……”云娘担心:“您这是怎么了?将军……没回府?”
“我累了”李轻颜机械地站起来,木木地往内室去
云娘睃了眼芍药,小声道:“去前院瞧瞧”
“不许去”李轻颜转身大吼,芍药吓得跪下,云娘更觉不对劲:“太太,真出事了?”
李轻颜仰起脸,拼命将外涌的泪给逼回去,长吸一口气道:“没事,吩咐下去,今儿晚上谁也不许出素竹院,违者重罚”
然后进了内室,呯地一声关上门,留下云娘和芍药两个既担心又无措
十五岁那年,她在祭祖回乡途中遇险,土匪打伤云娘及随从,要将她掳走,十八岁的王劲枫从天而降,救下她并护送回家
后来宁王府春日宴,她被宣宁的侍女推入荷花池,他将她从水中抱起,那么多人看着,嘲笑,起哄,湿衣贴身将她玲珑身段暴露无遗,是他体贴脱下外袍连同她的脸一起遮住,免去她的窘迫与尴尬……
他会折草蜻蜓逗她开心,会排一个时辰的队买老余记的桃花酥,只因她爱吃……
她是垄西李家嫡女,出身名门,他是晋王府小小侍卫,门不当户不对,地位悬殊,可她不惜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嫁!
那个说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如今正与另一个女人颠鸾倒凤巫山云雨……
心,如同被万千细丝缠绕,缓缓勒紧,密密匝匝地痛!
翌日,李轻颜照常起来,芍药给她梳妆,见她无事人一般,心里直突突,昨儿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太素来贤雅温和,头一回发那么大火……
“您早膳还是去老太太屋里吗?”
“去,昨儿的参汤热一热,给老太太带去”
芍药的手很巧,梳好后给她镜子,镜中人肤如凝脂容胜海棠,眸若点漆水媚清扬,曾经冠绝京城的美人,便是时光如水逝去,这样的容颜,依然美艳绝伦
“嫂嫂,阿玲给您请安了”
正要起身,何锦玲进来,清秀可人,纤瘦娇弱,柔美的身段,我见犹怜!
昨晚在书房,听她娇言媚语,勾得王劲枫骨头都酥了吧
李轻颜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微笑道:“妹妹今儿晚了些”
何锦玲俏脸微红,似娇还嗔,有意无意地抚着小腹:“昨儿个晚上……嗯,有点累,没耽搁姐姐去怡寿堂吧”
莫非已有身孕?所以昨天并非第一次!所以她如今是在示威吗?
“要一起吗?”强压心头怒火,李轻颜淡淡问
“好呀,正有事禀报姨母呢,同嫂嫂一道更好”何锦玲道
李轻颜站住,回头冷冷道:“看来这件事,与我也有关?”
何锦玲略略踌躇,然后抬头直视着李轻颜:“嫂嫂,我有了表哥的骨血”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在素竹院炸开,云娘大怒,抬手就是一耳光:“不要脸的贱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怪昨晚太太失常,许是撞见了那见不得人的丑事
“你……”何锦玲大怒:“狗奴才敢打我”
云娘又是一耳光:“打的就是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么?你个罪臣之女,若不是太太出手相救,你早进了教坊司,太太好心收留你,供你吃供你穿,你竟然……我呸!”
说着又抬脚,被芍药死死拖住
“放手,放手,她不是说怀了身子吗?今儿我就要连她和肚里的贱种一并弄死,大不了赔命”
云娘有武艺傍身,既是李轻颜的乳娘,也是护卫,脾气暴躁又护主
“都说嫂嫂最是贤良大度,就看着她打人不管么?”何锦玲摔坐在地,大哭道
“云娘脾气暴,你莫与她计较”李轻颜让芍药扶起她:“不过,你勾引我丈夫还如此理直气壮的示威,挨打也是活该”
“你……”何锦玲掩去眼中恨与怒,凄凄哀哀跪下求道:“嫂嫂,好嫂嫂,你是菩萨心肠,表哥与我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非家逢巨变,我们早就结为了夫妻,如今既有了嫂嫂,我愿屈居为妾,以后当奉嫂嫂如亲姐,终身侍奉左右,还望姐姐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