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面露不解,齐齐向他看去,赵霆眉头微皱,说道:“师弟,在下愚钝,愿闻其详”
“张角的部下,多是些流民、山贼之属,衣食无靠,生死不知,他们的战力如何能和朝廷精锐五校相提并论,此为一败!”吕逸沉稳的声音在大帐中响起,众人都凝神静听
“黄巾军虽然攻城夺邑,焚烧官府,扫荡豪强,各州郡官兵节节败退,看似声势浩大,究其根本,却都是对张角个人的崇拜和迷信,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吕逸说到这里,似有深意的看了看张飞
张飞认真点头回应,清澈的眼神吕逸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摇了摇头,又道:“行军打仗,不是市井匹夫之斗,若是将成败系于一人身上,做不到令行禁止,协调配合,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世上岂有永远不败的将军?此为第二败!”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张飞明白吕逸这是借着说张角在敲打自己,讪讪低头,不好再跃跃欲试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吕逸顿了一顿,说道:“智者筹谋,未行先备,应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张角的黄巾军,说到底就是个草台班子,不像卢师兄的官军,一应粮秣补给都有接应,他却靠的是劫掠州郡府库”
“现在天下皆乱,除了京畿之中,试问哪一州哪一府供的起他这十五万黄巾?”吕逸轻笑一声,又道:“正所谓,逢大敌而必斗者,黄巾军为将者愚昧而政令不行,士马虽多而众心不一,锋甲虽广而众力不坚,居地无固而粮运不继卒无攻战之志,旁无车马之援,此可袭而取之”
吕逸眼里精光一闪,断然说道:“此为第三败,我料张角必是粮草不足,难以为继,这才另辟蹊径,心中已经暗生退意!”
众人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张飞忍不住又道:“大哥,这么说来,咱们还等什么,趁机杀过去,救出二哥和五弟才是道理啊!”
“翼德莫急,博陵城自然要救,咱们却不可掉以轻心!”吕逸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只说张角有三败,但却也有他的优势!”
“大哥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这说一半留一半的,真不爽利!”张飞只想痛痛快快厮杀一场,根本没耐心听吕逸讲军势,忍不住抱怨不迭
吕逸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为将者哪有只知道横冲直撞的道理,正所谓上兵伐谋,张飞欠缺的正是这一点战略思维,越是不想听,越得按着脑袋听!
反观张辽,凝神细听,时不时皱眉思索,一改往日跳脱急躁的性子,让吕逸忍不住心中暗喜
“咱们兄弟五个,刚出涿县之时,就曾和黄巾军狭路相逢,现在想来,那几个神棍的模样,仍然让我印象深刻!”吕逸眼里的担心一闪而过
他想让张辽尽快走出阴影,说到这时,便转头问道:“文远,你也记忆犹新吧?”
“大哥所言极是,一开始黄巾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根本禁不住我们的冲杀,简直是一触即溃”张辽沉声说道:“可那些方士只是随口喊出几句口号,那些人就与先前判若两人,一下子就变得凶猛异常,若不是大哥及时射杀方士,我跟四哥恐怕难逃一死!”
“天地生万物,至德无私匿,黄巾覆首额,刀枪皆不避!”吕逸低声的喊出了当时黄巾军的口号,神情凝重,“刀枪不避,悍不畏死,几个方士就能把人心蛊惑成这样,更何况张角亲至?这是其一!”
大帐里除了吕逸三兄弟,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这些方士,听到这里,顿时惊讶莫名,马媛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那张角果然像外间传言一般,能‘呼风唤雨,施符救命’?”
“以讹传讹罢了,愚民易虐,岂能当真?”吕逸摇了摇头,说道:“他要真有那本事,哪用得着辛辛苦苦打来打去,直接施法弄死那昏君不还更省事一些?”
众人闻言,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吕逸又道:“咱们现在虽然收拢了不少降卒,但这些人,也包括博陵城中兵马,都曾是黄巾军所属,张角对他们的影响太大,只怕不仅不能却敌,搞不好还会临阵倒戈...这是其二!”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陷入了沉思,大帐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云想到当时在博陵城的情景,开口说道:“大哥所言极是,当日城下,关二哥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这样一来,咱们从哪里去找兵马解博陵之围呢?”
“要解博陵之围,其实有两个方略!”吕逸略作沉吟,这才说道
“要么张角身亡,黄巾军群龙无首,不战自溃!”
众人连连摇头,这恐怕有点难
但吕逸凭着后世的印象,却依稀记得张角就是在起事当年身亡的,只是这事没法跟大家解释
赵霆摇了摇头,说道:“师弟,话虽如此,可张角手握重兵,怎么可能说死就死?照着云长兄所说,博陵城只能再撑十日,可等不到张角身故!”
“吕大哥,你难道想要刺杀张角?”马媛惊讶的问道
“怎么可能!”吕逸被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