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一窒,一向波澜不惊的秦助也惊呆了
傅谨修穿着一套深色睡衣,双手高高束于脑后,他靠在浴缸边缘,微微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以及那枚凸出的喉结
因为靠近窗户,浴缸的边缘落了一层还没有融化的雪花
连带着男人俊美的五官,发梢,浓密的长睫上染上一层白色的冰凌
这一幕,太过震撼
有种禁欲却又残忍的美感
那张立体分明的脸凝结着一层寒霜,眼底更是涌动着阴戾死亡的气息
傅谨修就那么看着他,声音哑然又冰冷:“她叫你来的?”
“老板,你没事吧?”秦长风快速走来想要替他解开束缚,却发现被人打了死结,怪不得傅谨修手腕都勒红受伤也没能打开
“你等等,我去拿剪刀”
傅谨修顾不上自己的手,哪怕他整个人已经失温很严重,他仍旧在第一时间开口:“溪溪,快拦下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秦长风也不知道这对夫妻到底在玩什么,简直捆绑上瘾
一会儿是孟晚溪,今天又变成傅谨修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保住傅谨修
他打开水龙头热水,将里面的冷水放掉,关上窗户,第一时间打开取暖设备
拿了刀片折身回来替傅谨修解开了手上的束缚
经过一夜的发酵,傅谨修的手腕上也有了两道深深的勒痕
孟晚溪怕他挣脱,绑得比当日傅谨修还要牢固
傅谨修遍体生凉,身体和手臂早就麻木了
他想要离开浴缸去找孟晚溪,膝盖处疼痛难忍,险些摔倒
“老板,你别着急,先在热水里缓缓,你仔细告诉我太太出了什么事,我该去什么地方找她?”
傅谨修哑着嗓音道:“她一直都在策划离别,今天一早她就带着外婆离开了”
“好,我这就去查所有的交通工具,如果要出国的话老太太没有护照和签证,加上她刚做完手术,不适合劳累奔波,即便太太要离开,也走不了太远,她肯定还在国内,说不定就在京市还没有走远”
秦长风看着理智几乎崩溃的傅谨修,比起孟晚溪跑了,他的身体更加重要
他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又开始查探孟晚溪的下落
傅谨修坐在温暖的浴缸里,这一晚他完完整整体会到了孟晚溪的痛苦
怪不得她不会原谅自己,原来那么冷,那么疼
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她说得没错,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穿上她的鞋子,将她走过的路走上一遭,他才会知道她有多痛
他看着手腕上的痕迹,满心都是今早孟晚溪回头的那一眼
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让他绝望
傅谨修终于明白,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她甚至都没有来看他一眼,像是雪花消融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傅谨修只觉得胸腔中那颗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攥着提到了高处,窒息,疼痛,不安和惶恐
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他宛如监狱里的囚犯,等待着自己的宣判
直到秦长风带着医生推门而入,他连忙看去,“有消息了吗?溪溪在哪?她才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应该很容易查到”
秦长风摇摇头,“我让人查了监控,太太离开时乘坐的那辆车在中环路就消失了”
傅谨修猛地拍向浴缸,“京市那么多监控,在中环这种路段怎么可能消失!”
“有两个原因,太太在没有监控的路段换过车,第二,她之前坐的那一辆商务车是个套牌车,有人故意为她遮挡了行踪”
傅谨修满脸愤怒之色,“又是霍厌!”
除了霍厌,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孟晚溪为了离开他可真是蓄谋已久啊!
她怕自己会将外婆作为要挟她的棋子,便先下手为强,演了几天的戏,让自己和外婆放松警惕
傅谨修捂着窒息的胸口,腥红的眼底掠过一抹受伤,他口中轻喃:“溪溪,你好狠的心……”
秦助知道他这些年压力极大,精神方面一直都不太好,得靠药维持,怕他旧疾复发,便出言宽慰:
“老板,你和太太还有二十天就拿离婚证了,拿证当天太太一定会出现,你先将身体调理好了再从长计议,不管怎么说,你们有十八年的情分,太太不会舍得的”
傅谨修只觉得心脏传来的痛苦让他喘不过气来,全身上下的毛孔,乃至每一个器官都很难受
他分不清楚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带来的疼痛
他只知道,他要永远失去孟晚溪了
她说会送给自己一份离婚礼物
傅谨修隐约觉得这件事并不只是孟晚溪离开这么简单!
她一定还要做些什么
虽然暂时还不太清楚,但傅谨修想到她当时的口吻,心底满是惶恐不安
“不,我等不了二十天,一定要尽快找到溪溪!”
说着傅谨修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