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紫色轻幔围绕的小楼之上,夜阑的目光遥遥盯着献王,眼中满是哀怨
她不满道:“他到底打算逛到什么时候?”
梁上君叹了口气,同样只敢偷看苏信身影,却丝毫不敢释放神念仔细打量,生怕引起对方反感
不知不觉间,主客身份已经发生转换
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在夜阑即将耗尽耐心之时,云逸总算主动出示花信,随后被人带到小楼这边
梁上君已经见识过献王的火爆性子,决定还是先行离开此处,以免被人察觉,反而坏了大事
他叮嘱道:“夜阑你小心点”
夜阑笑道:“进了我这小屋,该小心的人就是他了”
梁上君却不这样认为,“就怕你把自己搭进去,被人生吞活剥,最后还什么都得不到!”
同样作为返虚境,梁上君的身法之诡异可谓世所罕见,他的身影迅速消融在空气之中,彻底化为无形之物,没有留下丁点痕迹
同境中人即便仔细搜查此处,也难以找到关于梁上君的线索
这门神通的诡异程度,堪比宋新瓷的天衣无缝之法
不久后云逸缓步上楼,身影出现在门外
还不等他说话,夜阑便娇笑道:“献王殿下可让奴家等得好久”
一阵香风刮过,将房门轻轻吹开透过一扇镂空屏风,穿过一道素色纱帐,便能朦朦胧胧看到女子的曼妙身影
既然对方盛情邀请,云逸便直接走入房间,不料他刚一进门,房门便悄悄闭合
莫名有种羊入虎口的既视感
不过谁是羊,谁是虎,各人想法并不相同
这间小楼位于醉仙楼偏僻处,周围种满翠竹,显得静谧幽深
的确是个男女私会的大好场所
云逸停在最后一层纱幔之外,笑道:“我以为姑娘会弹奏一些雅乐,自娱自乐,而不是这样痴痴等我”
夜阑问道:“殿下是觉得我不够高雅……还是没有情调?”
“只是随口一说,佳人莫怪”云逸问道:“还未请教芳名?”
“奴家名叫夜阑”
云逸:“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很有意境的名字”
夜阑:“应该是‘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才对”
“恐怕不妥,毕竟本王与姑娘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也可秉烛夜谈,不是吗?”
纱幔忽被轻风吹落,一点烛火亮起,衬得美人更是千娇百媚
尤其是鼻尖的一颗美人痣,看着并不突兀,反而莫名有种震人心魄的魅力
夜阑笑道:“称呼殿下未免有些疏远,公子请坐”
云逸也不顾及风度,坐姿放肆,看见面前小桌上摆了瓜果美酒,便随意捏了一粒葡萄放到嘴里
他说:“夜阑姑娘约我来此,是想聊些什么?”
夜阑:“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该问还是要问的,万一我自作聪明说出答案,结果被你否认,岂不是有点丢人”
“呵呵,公子真会说笑,无论您想怎样……奴家都不会拒绝的”
云逸眼前一亮:“当真?”
夜阑眼含春水:“绝对当真”
“那麻烦你把刑徒名单给我一份”
“?”
“夜阑姑娘这是耳朵不太好使,本王要不要再说一遍?”
夜阑强撑笑意:“公、公子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不太懂?”
云逸:“装傻充愣可就没意思了”
他自顾自斟满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大炎的返虚境高手,总共不过十人你若不说,我猜也能猜出大概”
夜阑生怕中了献王的计,只能皱眉不语,仿佛真的只是个笨蛋美人
云逸伸出一根手指:“单长青久居沙场,乃是返虚境中最擅长杀伐的那个,让他来杀人最好不过,因此他必定来了”
烛火轻摇,映的美人脸庞阴晴不定
云逸伸出第二根手指:“听说大炎有个神偷,名叫梁上君,曾经偷了合道境的法宝还能全身而退,如此手段最适合做个斥候,此人应该也来了”
夜阑眼皮接连跳了几下
云逸伸出第三根手指:“大炎太子赫连燃,修为高超,计谋亦是不错,本王对他颇为欣赏只是没想到如今相遇不在沙场,而在京城,本王还要略尽地主之谊才是”
夜阑终于坐不住了,主动问道:“敢问公子从何得知‘刑徒’的称呼?”
“我不仅知道刑徒,还知道‘磔刑’,知道大炎想把大夏五马分尸你既然约我来此,必定是为了试探,如今我直接把答案给你,你可否满意?”
“奴家可以告诉公子,刑徒共有几人,又各自是什么身份但能否请公子告诉奴家,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
云逸笑道:“我若说……是端王兄告知于我呢?”
夜阑伸出手为他斟酒,娇笑道:“公子又在逗弄奴家”
“我可没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