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阳则是想到牧场老管事的眼神,浑身不自在
“我已经去找过杨大龙头,他的态度倒是极好,派人与我一起去到官署”
“但是荆山派近来有一批货被冠军城的朱粲劫走,非说我们的羊皮就是他那一批,言下之意是我们与朱粲勾结,他朝我们身上泼屎尿,城内还有另外两家势力给他撑场子”
“他们不讲理,说要调查清楚再将货还给我们,如此一来,便硬拖时间”
“荆山派的生意能照常做,我们就难受了”
“他想叫我们妥协,让利与他们合作”
娄若丹冷着脸:“任志这条本地赖皮蛇,老娘真想花钱买刺客,剁了他的头”
“这也没那么容易,”陈瑞阳很真实,“任志这人内功极厚,寻常人刺杀不得,更别提越过荆山派一众长老护法门人”
“除非能联系上影子刺客,一击杀死即刻遁走,否则杀了任志,自己也要死在荆山派”
“一旦事情败露,我们回牧场领罚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这几大势力,手可黑得很”
娄若丹道:“你在城内这几天,可去寻过天魁派、灰衣帮、朝水帮这三家?”
“自然寻过,也就吕重老爷子够真诚,没谈其他,愿意帮我们问问”
“另外两家也是吸血虫”
“而且,给他们好处,他们也不一定有能力把事情办成”
陈瑞阳想了想,又道:“这只是第一批货,如果解决不了,只怕后面的货会继续被扣”
“现在我能想到的办法有三个,需要帮主裁断”
“你说”
“第一还是寻场主,主动将本帮挂在南阳帮身上,分利于杨大龙头,成为南阳帮下属势力,这样一来,荆山派牵头的几家势力就不敢为难”
“这需要场主首肯”
娄若丹摇头:“当今天下大乱,年关时也是义军四起,盯着牧场的大势力不在少数”
“我们从未做过如此妥协,绝不能开先河,否则各方见一个荆山派都能欺负牧场,岂不视我等为鱼肉?”
陈瑞阳又道:“第二便是卖人情给大阀,从上游生意对南阳施压,逼迫他们让步”
“这是万不得已时的做法,”娄若丹道,“四大阀是四头老虎,乾坤未定,场主不能违背祖训给其他势力承诺,这个人情,荆山派不配”
“这两条我早考虑过了,陈老哥你的第三个办法是什么?”
说起第三个办法,陈瑞阳自己也有些迟疑
娄若丹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近期我遇上一位漠北故友,此人马术极高,马贼大寇望尘莫及,当年在漠北马帮中很是有名,号作风中之雁”
“我本意请他加入马帮,闲谈时说起马帮困境,他自言有办法帮我们解决”
闻言,娄若丹思考一阵,她走南闯北,防备心十足,此时忽然冷笑
“陈老哥,你上当了”
“何出此言?”
“我先问你,他入南阳城多久?”
“比我们还要晚些”
娄若丹问:“你总不会故意将马帮情况说给他听吧”
陈瑞阳吸了一口凉气:“是他主动询问我们与荆山派的矛盾”
“哼,与荆山派的矛盾是场主来之前的事了,他不主动打听,怎会知道?”
娄若丹用马鞭敲着手心,脸上闪过怒容:
“这南阳城内,真是什么人都敢把咱们看扁”
“你可知他现在是干什么的?为哪家势力效力,我要瞧瞧是谁盯上了牧场”
听到这个问题后,陈瑞阳更踌躇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提这一茬
叹口气道:
“他没说为谁效力,现在.说是在给人养马驾车”
娄若丹气笑了,用一种看糊涂蛋的眼神望向他:“陈老哥,你真要把眼睛擦亮一点”
“此人满口谎言,他的马术若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怎会将自己限制在马车上”
“谁愿意戴这样的枷锁?”
“又有什么人,值得他这样做呢?”
“陈老哥,你思考过吗,回答我”
“自然思考过”
陈瑞阳道:“他曾是个重诺之人,在塞北信誉极好,我也是出于这一点,才与你提起,否则,连我自己也不信他的话”
娄若丹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眉头一皱
“这人在哪?”
“现在就在城内,”陈瑞阳道,“帮主要见吗?”
娄若丹将手中的鞭子抽响:“这样矛盾的人物,我倒是要见一见”
陈瑞阳看了看天色:“帮主稍等”
话罢,迈步而出
半个时辰后,当阳马帮前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过了前厅,就要入里间大院
娄若丹耳力极强,根据脚步声判断来人位置,此时她正牵着一匹壮硕黑马
就在来人要入大院时,她用鞭子朝黑马屁股上一甩
那马长嘶一声,朝大院中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