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梅道:“公子是不是做过账房先生,算盘打得震耳欲聋”
裴绡道:“你没得选”
“从你上船之后,就没有资格做任何选择就像这白河水一样,只能乖乖朝汉水而去”
周奕朝岸上一瞥,已经感受不到那些视线了
他一手摸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朝腰间摸去:“哦这样啊.”
两个老妖婆江湖经验丰富
此时虽在嘲笑,却也没有放松警惕
周奕稍有异动,两人同时停下划桨动作
木船安静下来,三道凌厉气势忽然撞在一起!
白水以木船为中心,朝周围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浪,气势越来越烈,停在沙渚上的眠鸥惊飞数点,唳声没入芦花深处
“你要找死?”
两位老妖婆心下诧异,对方忽然表现出的气势,绝非登船时可比
“难道不是你们找死吗?”
这一句话,更让她们疑心大起
“把船划得这样远,你们的帮手还能照顾得来吗?”
方才任人拿捏的青年,此时一边笑着拔剑,一边说话
“我给阴后一个面子,这才上船陪你们聊几句,不会真以为你俩是我的对手吧?”
“上了你们的船,叫我丢了一匹汗血宝马”
“这笔账,要记在你们阴癸派身上”
二魅纵然是以二敌一,却因他之言,联想到云长老的提醒,登时心生破绽
又听他扯什么汗血宝马,怒火浇心
河风似是吹响了对方剑刃,当下只想抢占先机,二魅连忙举掌!
船舷处衣袂破风声乍响,两股阴寒劲气分左右两侧绞来
周奕一点船板,二人见他身形如柳絮般旋起,哪里是登船时的模样!
长剑切风而过,化一片银虹,破开两道劲气
船板在三人气劲余波下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木屑随着他腾起的气流簌簌坠落
粉衣妖婆拨动血色丝带,如灵蛇吐信,从纷飞的木屑中穿过,缠向他握剑手腕
见那丝带末端泛着幽蓝光芒,淬了剧毒
青锋微颤,剑刃竟在半空中划出数道残影,影中分光,丝带与剑刃相触,发出刺耳尖啸
剑气更烈,相触较力之下,把附带真气的丝带,段斩而下!
裴绡吃了一惊,腰肢款摆,血绫带朝前一递,骤然绷直如钢鞭,扫将过去!
周奕翻身躲过,丝带打中左侧碗口粗的桅杆
只听“喀喇”脆响,桅杆从中部裂开,手臂粗的木段“砰”地砸在甲板上,将三寸厚的船板砸出脸盆大的凹坑!
此乃血绫魅的阴魅绫法,瞧着地上断带,自知对招败北
庆幸的是,她们有两个人!
“不可留手!”裴绡喘气提气时大吼一声
右侧杀机大盛,笙梅的追魂鞭,已砸向周奕后颈
那鞭身鳞片在日光下泛起银光,如鱼鳞起伏
笙梅运功时嘴唇发绿,寒蟾劲迸入鞭中,扫起一片阴寒毒雾!
周奕旋身之际,下一口真气已经提上,他真气转提之速,远非二魅可比
剑刃荡起剑气,与银鳞软鞭相击处爆起火星
笙梅眼睛微微瞪大,鞭身鳞片竟被剑气片片削落,“叮叮”跌在甲板上如落玉盘
未及收势,鞭尾倒刺已扫中船舷,碗口粗的木栏应声而断
粉衣老妖婆裴绡一掌激出,掌风卷起地上鞭鳞
然而周奕也打出劈空掌力!
二人掌劲相碰,裴绡又输了,鞭鳞自空中倒折,卷向二人
“诶~!”
她们朝左右各拂一袖,银鳞呼啸冲向白河两岸,没来得及飞起来的沙鸥被当场打毙
船身受劲摇晃,周奕足点桅杆,朝前点踏向二人卷起剑风!
甲板上立时爆出深及木芯的剑痕,木屑飞溅间,剑气又将船头渔灯劈成碎片,灯烛坠入水中
二魅才将掌风拨开,哪里肯接,各自跳入白河
身后粉绿二色裙装延后,被剑风搅碎!
“轰!轰!”
两道炸水声再响,二魅冲水而出
裴绡从腰间抖开丝带,血绫骤然涨至两丈,如巨蟒缠身般绞来,周奕一让,血绫绞中主桅
“轰”的一声巨响,成人合抱的主桅从中折断,半幅帆布“哗啦”坠下
恰被周奕剑气扫中,竟如刀削豆腐般裂成两半,布片乘着河风掠过绿衣妖婆面门,惊得她鞭势一滞
“小崽子,你的真气怎能提得这样快!”
裴绡厉吼一声,须知斗两人与斗一人,那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功力强一点的人,也不可能吃得消
如非功法逆天,没有哪个人不怕被围攻
“自然是你们提气太慢,丢人现眼,找个棺材躺下吧”
“岂有此理!”
笙梅怒喝一声,绿色衣衫振舞而飞,一身寒蟾劲以用到极限
她的追魂鞭朝白河中一戳,以冰力为束,忽然拔起丈高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