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张辰良道:“可惜我这一支,已不复先祖荣光”
“另有第二十三代、第二十六代传人,都是隋宫之御医,老朽在湮阳,只是守着一些祖业”
“不知张先生在湮阳遇到什么麻烦?”
周奕不奇怪他们与独孤家有关系了
毕竟独孤老奶奶受伤,可是寻过好多神医
张辰良面露揪心之色:
“麻烦是同县的左家带来的,他们本是湮阳一霸,寻常却也卖我家一点面子,相安无事,可近来忽然变了性子,朝我各种索要医学经典”
“尤其是与毒有关的典籍”
老人唉了一声:“我寻县内几个体面之人帮忙说话,却也未尽寸功,只告诉老朽,说左家有了极大的后台,招惹不得”
“劝我按照对方所求,把他们要的东西,全都双手送上”
“老朽不愿惹事,于是给出了《素问》、《灵枢》、《难经》、《阴阳大论》,这些都是祖先看过并且留下注解的医书”
“然而对方并不满足,我又从吴老先生那里抄了一本《胎胪药录》”
周奕眼中闪过亮光,追问道:“之后呢?”
“他们又要《汤液经法》,可是老朽确实没有,只能推托上东都寻张家御医拿经”
他又说起求到独孤家之后的事,周奕已经理清思路
脑海中闪过湮阳县城的位置,正在湮水水路上,靠着湍水,与南阳并不远
“这左家是什么来头?”
老人道:
“乃是一方显贵,左家家主左允执的祖先,正是在湮阳名头震响的左雄,汉时的冀州刺史,还曾拜尚书令,今虽没落,却也是本地第一大族”
“并且,他们不仅与南阳势力交好,也认识襄阳的钱独关,互相联络做丝绸买卖”
周奕微舒一口气,定神先对张辰良道:
“张老,我来替你想想办法,不过眼下之急,你得寻吴德修老先生,找他再要医书,也好拖延时日”
“不可不可.”
他连连摆手:“已劳烦了吴老一次,怎好再求而且这是医书古籍,岂不叫他为难”
“无妨”
周奕道:“你与吴老说,这一本医书算在我的头上”
“这”张辰良犹豫了
“就这么办,”陈老谋替他决定了,“观主,你可还有吩咐?”
周奕回观中写了两张字条
一张是给他的,另一张带给杨大龙头
陈老谋接过,带人下山去了
望着两人消失在山道上,周奕又拿起小凤凰寄来的信
回到观中,认真给她回信一封
之后,仔细回想方才了解到的信息
襄阳钱独关,与毒有关的典籍,还有那些医书
阴癸派中,有个隐藏极深的人物,净身入宫,名不列魔门八大高手,却有八大高手之实
此人著有《万毒宝典》,正是用毒高手
要说韦公公也来到此地对付他,周奕决计是不信的
但这左家,可以确定与阴癸派有关
此前他与大龙头说过阴癸派的事,故而南阳帮、灰衣帮、天魁派派出大量人手在城内盘查
阳兴会早被盯上,阴癸派想在城内安心活动,绝不可能
那么
这湮阳左家,便极有可能是阴癸派新寻驻地
好得很!
什么狗屁闻长老,边不负的,看看这次谁玩死谁
夜幕降临,周奕已换了一身黑衣
正要出门,阿茹依娜拦住了他
近来周奕心事重重,她虽冷漠,内心却敏锐,自然感受得到
“表哥,要带我去写生吗?”
“你不适合去”
周奕叮嘱一句:“留心道观四周”
“好”
阿茹依娜才应一声,周奕便飞身出了道观
她回到后院,看到正在练‘养生功夫’的两小道童
他们的打坐姿势有些古怪,却给人一种淳朴归真的感觉
少女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这时,不禁扭头看向周奕离开的方向
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负剑上到道观之巅,伴着夜色打坐
亥时深
南阳城,阳兴会内宅后院
季亦农半跪在廊檐下,缩着脖子不敢抬头,心中惶恐异常
屋顶上那位存在,乃是他难以抹去的梦魇
“圣圣帝驾临,不知有什么是属下能效劳的?”
他怕得要死,但是又佩服得很
邪极宗果然比阴癸派要高明,这个时候来,分明是对阴癸派的行踪了如指掌
“闻采婷那些人又挪了一个窝,准备做什么?”
季亦农立刻道:
“几位长老意见不合,担心我圣极宗渔翁得利,故而想先查清本门,再寻五庄观动手”
“那杨镇调动城内人手”
“阴癸派的人为了不暴露,前前后后,全都秘密出城去了”
季亦农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