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回过神来,庐阳郡的义军首领张善安,原来是左游仙的人
“你练的可是子午罡法?”
“不是”
厉舶道:“我只算外门,张师兄才是真传,唯有他得授本门真法,练成了老祖的子午罡”
“子午罡共有十八重,张师兄已将罡法练至第十五重,他不满四十,天赋不差老祖多少”
这还不差?
张善安不及左游仙
左游仙虽登顶十八重,可多年磨练,也只是功力深厚
剑罡同流,始终没法攀上
“这么说,张善安有罡法真籍?”
厉舶道:“不算真籍,只是抄本,真籍只在左老祖手中,”
周奕有些心动,想找点启发:“左游仙呢?”
“左老祖去了巴蜀还未回返”
“除了你们琅琊七大贼,还有多少人马?”
厉舶讲了这么多,也不差最后一点:“清流城防守卫,有近千是我们的人此外,山寨还有三千多人马,其中武艺傍身者超过八百”
“看你还算老实,暂且留你一命”
周奕蹲下身,朝着厉舶身上一点,封了他的经脉:
“等休整一段时日,我送你回琅琊贼寨”
厉舶面色一变
“怎么,你不想回家?”
“回回.”
他回了两声,心中一片凉意
山寨也要完蛋了,眼前这人,完全是左老祖级别的人物
他恨恨得瞪了晕厥的匡肴一眼
这混账不知从哪把人引来的
正在心中咒骂,忽然背后一痛,也晕了过去
周奕把他们拖到匡肴卧房两侧,朝两边一丢,暂时不管
屋中还有一道呼吸声
掌灯之后,看到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约摸三十岁,见到周奕衣衫染血,她一脸害怕,浑身打颤
一问之下,才知是被匡肴从城内抢来,坏了清白
她着衣朴素,与周围奢华装饰格格不入
这是个可怜人,
周奕知道她没说谎,“走,我送你出去”
那女子一呆,却急忙爬下床
见茶桌上有一套厚重的银制茶盏,周奕将它们踩扁,用布帐捆在一起
等把女人送出门后,便将银器放在她手上
“去买件衣服”
周奕也没法安慰:“匡县令很快就会死,你就当是一个噩梦,好好活着”
女人看他转身才反应过来,颤声喊道:“恩公.!”
“快走吧”
周奕返回卧房前,把昏掉的匡肴一脚踹入垃圾堆中
他从房间拖出一把梨花椅,就坐在门口,看那女人离开的方向
天慢慢转亮,空气中的血腥气散发着芬芳
城门口的喊杀声已经停止,街道却死寂
往日夜里不见人,现在日间也无人敢走动
但是,这是一个难得的冬日好天,东方早早便有一抹晨曦
安静的清流城,忽然传来密集脚步声
“咚咚咚~!”
杂乱的脚步声之后,还有齐整的军阵
一些胆子大的城民透过窗缝、门缝瞧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清流城中,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竟然集中起来,齐齐朝一个方向去
而那些肩膀缠着红布的义军,正持枪跟在这些人身后
可以看到,那些大人物面色各异
有人惊恐,有人藏怒,更多的还是不安
匡县令大宅,这是城内各大家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但凡有私下交易,总要朝这里跑一趟
“诸位,请!”
李靖甲胄染血,迈着大步前进,两侧跟着几十位枪兵
入到匡县令大宅深处,所有人都闻到浓烈的血腥气
那是匡肴的精致大院,卧房端居正中
清流城各大家族的领头人,此时汇聚了过百人,各个行当都不缺
他们见多识广,却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
屋顶上全是无头尸首,血液顺着瓦片,像是被霜冬寒气冻住,垂在廊檐下,结成了一条条冰溜子
这些人的血有些黑,故而血溜子也乌漆墨黑,渗人得很
地上远远近近,到处都是人头
尸体歪七倒八,有的靠着树,有的撑着墙,有的拄着地
在散乱的人头中,城中的大人物们,也瞧见了许多熟面孔
都是官署内最霸道的存在
往日里,这些人能收到最多的孝敬,在城中做事,也是肆无忌惮
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下手狠,武功高
但这里的人,比城墙上的守兵死得更惨
除了少数幸运儿被碎裂的兵刃杀死,其余一个个尸首分家
这人头滚滚的画面,是有人故意做的
叫你找不到其他伤口,死法一致,虽然血腥恐怖,却又绽放别样艺术
之前还有人面上含怒,现在看到这副场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