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铄惊怒之余,又迷糊道:“怎么说?既然瞒不住了,怎还没完?”这般模样,让其母王熙凤暗自咬牙,怎生了这么个糊涂蛋子!
皇十三子李铎脸色凝重,同李铄道:“三哥,此事短期内应该不大好查个透彻但是能将薛国舅身边里里外外都渗透通透的,外人是很难做到的你想想看,这时会先疑谁?”
李铄闻言想了稍许后,登时一脸惊怒的神情,骂道:“好黑心的忘八,还想挑动薛家大房、二房的仇恨,还有……”
自然还有宝钗和宝琴姊妹间的对立,连动机都很明白
二人各有皇子,薛家丰厚的家底,到底该帮谁?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皇四子李锋悄悄的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宝钗和宝琴,却没忍住小声问道:“太子,大哥……你们怎就确定,不是薛氏内乱?难道有甚么证据……”
李銮、李铮闻言都轻声笑了起来,皇十三子李铎解惑道:“四哥,这般容易猜到,自然不会是”
李锋不伏,与不少皇子一起摇头:“这算甚么证据!”
李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薛家二房如今家主是薛蝌,此人老成持稳,深受父皇器重德林号中,除了宁国贾芸外,便以薛蝌为重这样的人,怎么会使出如此粗蠢的计谋?”
话音刚落,一旁李鋈斜眼看过来,警告道:“小十三,这个计这么毒,很粗蠢么?”
若十分粗蠢,他又算甚么?
诸皇子们都笑了起来,大观楼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贾蔷的面色都好看了不少,笑呵呵的问李铎道:“那依你看来,是何人在背后弄鬼?”
李铎欠身道:“父皇,儿臣看来,此案首先可排除内乱因为天家人都该知道,绣衣卫何等强大,更遑论定母妃手中的夜枭天家中人,没有心存侥幸的其次,也可排除诸皇亲之族……”
“这又是为何?”
贾蔷冷淡道:“你们兄弟们即将开边立国,而薛氏最富,除了薛家,引起内乱,你们的起点才能持平些嘛当然,你们手足间自有亲情在,可保不住你们外家想替你们分忧”
此等诛心之言,让李铎一时张不开口了
黛玉等脸色也瞬间难看,倒是皇十八子李锴出列道:“父皇此言,着实小觑儿臣,也看轻儿臣等母族了八哥早先就说过,会在儿臣等封国上设德林号,设丰字号等商号和大燕皇家银行分号,以助儿臣等开国另,儿臣今日在靖海侯府,儿臣外祖父也明告儿臣,闫家虽无金银支撑儿臣开国,却积攒了不少退役海师水手和退役海员将领,并明言,人数不少,让儿臣告知诸皇兄,若需要者大可开口
父皇,十三哥说的没错,是该排除各家皇亲盖因有能力将薛国舅身边人手换个彻底的,其实就那么几家但这几家,并无如此昏聩悖晦之人”
诸皇子们闻言,彼此看看,都笑了起来
贾蔷气笑道:“你们一个个倒相亲相爱,还都成了提刑按察司了!也好,那你们说说看,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弄鬼?”
李锴语滞,沉吟稍许后,就听太子李銮道:“父皇以神武之姿立国十八载,文治武功远迈三皇五帝!尤其是对庶民之仁德,旷古未有但是,终究还是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
“譬如……”
“譬如巨室之族,越是地方上盘根久远的士族,这些年的日子就越难过毕竟,本土新政从未中止而那些人,又极不愿去所谓‘未开化之蛮荒野地’去落脚所以此辈,必恨极天家他们在江南文华之地极有势力,不难做到悉数买通薛国舅身边人的勾当”
李銮冷静答道
这个答案,合情合理,令贾蔷无比欣慰
总要有人,要为今日事血流成河……
他看着李銮笑道:“太子,你能看出世家巨室之害,朕心甚慰吾儿有大帝之姿,当早登基”
李銮闻言,脸上的喜悦得意却瞬间消失,面色骤白,跪地不敢起
……
入夜
西苑含元殿内,灯火通明
初春之夜,还是有些寒意
黛玉着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宫衣,亲自捧了盏香茗进来,见贾蔷负手立于大开的窗前,眺望远处海子
一阵晚风吹入,拂动帷帘飘动,黛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后笑道:“还当十七八时不成,仔细染了风寒!”
说罢,原还准备着听几句“混帐话”,不想贾蔷站在那,罕见的未有动静
黛玉纳罕,放下热茶后上前,就见贾蔷正在出神,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显然并不愉悦
这等神情,黛玉已经忘了有多久没看到过了……
“蔷哥儿?”
旧时的爱称,让贾蔷回过神来,看见黛玉后,眉心舒展,笑了笑道:“想些杂事……”说着,随手关上窗子
对于爱护妻子一事上,贾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