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弋轻车简从,只带了狄青和狄红,起程往朔州去
他这一次是奉皇命行事,沿途所有州府的官员都必须无条件地配合,所以也无需旁的准备
而另一边的萧景平和陆氏就不一样了
萧国公下了命令,让他们也今日起程回沙洲
萧景平受了一顿鞭刑,整个后背都被打得稀烂,有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涂了金疮药后只能趴着
甚至脚程快一些的马车都坐不了,只能套了一辆慢悠悠牛车
朔州和沙洲在同一个方向,萧国公便让萧景弋和萧景平一路互相照应着
说是互相照应,但萧景平都这样了,到底还是得萧景弋多迁就一些
萧景弋也没什么意见
他就这么大张旗鼓、慢慢悠悠地去
以便提醒有心之人,快点行动起来吧,他等着瓮中捉鳖呢!
萧景弋三人骑着马,速度比牛车还慢,等出了城门时,都已经中午了
狄青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声道:“将军,小郑将军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朔州了,那边若有什么异常举动,他会静观其变的”
“嗯”
很快,整个上京几乎都知道了萧景弋要去朔州查案
瑞王当即便坐不住
就算他如今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可端午那日,萧景弋俨然已经要和他撕破脸,明里暗里的试探当初劫杀一事
......他如今还要去朔州,若真是让他查出些什么,还如何翻盘了
不行,这一次,得彻底弄死萧景弋!
看瑞王如此急迫慌张,付长史忙出言安抚:“王爷放心,当时咱们处理得干干净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是萧将军去了,也定然查不出什么来的”
但瑞王哪里能放心啊!
萧景弋这种巧言令色不择手段的人,就算是证据摆出来,他都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端午那日不就是?
明明所有的罪证都指向萧景平,萧国公府马上就会被抄家灭族,但萧景弋一通胡搅蛮缠伪造罪犯,不仅保住了萧国公府,还顺势把事情引到了逆贼身上
搞不好他萧景弋去了朔州,直接查都不查,就故技重施伪造罪证啊!
如此想着,他没好气地冲付长史斥责道:“本王不想听这些自欺欺人的废话!本王要的是他死!”
付远听着不妙,赶紧劝道:“王爷,萧将军此番如此大张旗鼓地出门,摆明了就是故意下饵,等着有心之人咬钩呢呀!您可千万别上他的当啊!”
哪个正经查案的人走得比乌龟还慢啊?
瑞王这分明被急得上头了,才使劲钻牛角尖
他得使劲劝住才是!
“王爷,微臣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就是个陷阱......”
“蠢货!”瑞王不耐烦地起身,一脚踹在他的肩头:“就算这是个陷阱,本王也不得不跳!”
付长史是个清瘦的文人,被瑞王这么狠狠一踹,登时失去平衡,往后猛倒了好几步,腰重重撞在屋里的香炉上,当即就软倒了下去,痛得五官扭曲
......腰椎,好像断了
“没用的废物”
瑞王不耐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后院去
瑞王妃正推着灵舒在花园里闲逛,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男子在陪着,三人说说笑笑
见到瑞王过来,灵舒懒懒地唤了声爹
那位年轻男子也恭敬地行了个礼:“父亲”
瑞王立刻就笑了出来:“坦儿”
年轻男子正是瑞王的嫡长子,李坦,年方十九
瑞王妃立刻就笑起来:“灵舒,瞧瞧你弟弟,可比你有规矩多了!”
灵舒不屑地讥讽道:“是是是,他胳膊腿多齐全”
瑞王妃一时就笑不出来了,倒是瑞王脸色如常,走了几步,一手扶起李坦:“好孩子,正好,爹有事要交代给你”
李坦年轻虽然不大,却端得是十足的稳重:“爹爹只管吩咐”
“跟我来书房”
“是”李坦先是应了瑞王一声,继而又转头冲着瑞王妃行礼:“母亲,儿子告退”
瑞王妃看着自己听话懂事的儿子,心里熨帖得不行:“快去吧”
灵舒看着瑞王和李坦离开的背影,转头看着瑞王妃,似笑非笑地问道,“阿娘,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瑞王妃被问得一头雾水:“这......你爹看重你弟弟不是好事吗?阿娘难道不该高兴?”
顿了顿,瑞王妃又补了一句:“坦儿可是你嫡亲的弟弟,跟那些庶出的不一样,若是你受了委屈,坦儿可是能给你撑腰的”
灵舒哼了一声:“可是我瞧着,爹爹待我们这些儿女好,不过是把我们当成有价值的工具罢了自打我没了用处后,他可有管过我的死活?”
瑞王方才对李坦的那种温和的笑容,她可太熟悉了
当初,瑞王想让她嫁给姜泽,祸害整个姜家时,就是这个表情
而瑞王妃一听这话,顿时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