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尧睡姿一直都很板正,很少翻身,有时候能一个姿势睡到天亮,睁眼的时候,他看见窗外昏沉的光线,他猛地坐起身,他是个起床就会把被子叠整齐的人,无论是在家还是住酒店,
可这会儿,他没管床上的被子就急匆匆地开了门出去
在看见孟鹃托腮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他拧着的双眉这才平下去
孟鹃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也站了起来:“你醒啦?”
陆君尧略有尴尬:“不好意思,睡得有点久”他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我先去洗漱”
卫生间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孟鹃坐回沙发里,垂着头抿唇在笑
笑什么,因为陆君尧脑袋左边有一咎头发因为睡觉被压得翘起来了,样子q萌可爱
是的,那样沉稳端庄的陆君尧其实也会在偶尔的时候露出一些可爱,虽然他接人待物都很老成,但他的脸看着真的很年轻,特别是他穿休闲类的家居服,会和平时很不一样
十六岁时的孟鹃会觉得二十五岁的陆君尧有些老,可真的等她自己长大成二十五岁,却觉得三十四岁的陆君尧是最迷人的年纪
迷住她的何止是他的年纪,还有他的温文儒雅和细心体贴没有人告诉过她,未来的她要找一个怎样的男人,可现实就是一本最好的教科书,最好的男人,也不过陆君尧
冬末夜晚的风还参着几许寒凉今晚没有月亮,但这夜色还是被万家灯火点亮了
来的时候,孟鹃带的衣服不多,一套身上穿的宝石蓝大衣,一套那天她去山里穿的黑色羽绒服可过年嘛,连小孩都会穿新衣
路上,陆君尧问她:“要不要去商场逛逛?”
孟鹃无所谓去哪,就是想和他待一块,她点头说“好啊,”她看似看着挡风玻璃外,可余光却瞄了旁边一眼,她以前从没问过他过年在名居都干嘛,这会儿,她像是闲聊:“每年过年那几天,你不都是回名居吗?”
陆君尧应了她一声:“嗯,怎么了?”
孟鹃想知道:“那你今年不回去,不要紧吗?”
“不要紧,”他认真开车,目不斜视:“名居每年过年都很热闹,我不在,也没事的”可他没说,他今年提出过年不回去的时候,老爷子不高兴了,母亲也当场从沙发上起身上了楼
孝顺了34年的陆君尧,第一次不管不顾家人的感受,顺了自己的内心
孟鹃问:“那你以前过年的时候都会干嘛?”说真的,她很好奇
陆君尧想了想:“会陪爷爷下象棋,也会和父亲整理花园里的花草”更多的时候,他是待在楼上的书房
所以,在名居的他和在御湖上园的他不太一样
孟鹃又问:“那你喜欢花是被你父亲影响的吗?”
她这话,倒是让陆君尧笑了,他说不是:“我父亲是被我影响的,他以前不爱这些,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空闲的时间一多,就会摆摆花,喂喂鸟”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我父亲也很喜欢杜鹃花”
可杜鹃花是杜鹃花,她名字里虽带了一个‘鹃’字,可到底不是杜鹃花
孟鹃垂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很无奈地笑笑:“如果我是一盆花就好了”不用有内涵,不需要般配,只需要喜欢她的人喜欢她,就可以被带回家
丁商玥曾说过,无论多喜欢一个人,也不要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可是怎么办,她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的那种,喜欢到不自觉的就觉得自己低他一等
可陆君尧却说:“幸好你不是一盆花”
他想让世人看见她绽放,却更想,她能为他一人而盛开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对她有所私心,可忍不住的,那份心底对她的遐想却越来越重,看见她被辣染红的双唇,竟然生了邪念
从小到大,他的喜好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比如花、比如精油、比如茶,话若说的大一点,他的喜好,京圈里谁人不知?
可偏偏,对她的喜欢,他却百般地藏着掖着,唯恐把她吓着
他在试图改变以往那些年与她相处的方式,他想让她知道,他陆君尧是一个男人,一个对她花心思,却只对她花心思的男人
一个……想与她携手走过下半生的男人
车子驶进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下车,两人进了电梯,大年初一的晚上,商场里很热闹,张灯结彩的,随处可见喜庆的红色
陆君尧是打算今天给她买身新衣服的,因为红色的彩带,红色的灯笼,陆君尧突然就想看看她穿红色的样子
他还从没见过孟鹃穿过正红色
商场的二楼是女装,走过两家女装店,陆君尧的视线落在橱窗里一件红色旗袍上,是一件颇有民国风味的旗袍
陆君尧突然扭头看她:“要不要试试?”
孟鹃知道他刚刚一直在看这件红色旗袍,她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我没穿过旗袍”
陆君尧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