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再三询问,最终确认属实,嗫嚅道:“从未见过这般快的人”
怪不得刘充对其这般推崇
他也修炼边荒内功,知道这法门修炼起来多难,普通人走火入魔,充其量伤及经脉,一辈子不能修行
边荒奇功内力一旦稍有波动,五脏六腑都得受重创,谢氏入门者不过寥寥十余人
马车驶向鄱阳
祝氏族地
良田无数,广宅数里,背山临流、周竹密布
这里是祝氏之地,除了祝氏宗族,此地生活着部曲、屯田户、佃户、杂户童仆,高达上千家
坞堡后宅,楼阁古典,侍女穿行不休
屋外蒸腾淡淡熏香,屋内侍女围着一名宽袍大袖,头戴高帽的络腮胡男子
侍女拿着紫铜香炉熏蒸男子衣裳,其他侍女往男子面上涂抹铅粉
“欧阳本来跟我差不多,现在朝内的人快比祝氏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被他们压一头?”
“英台年龄差不多到了吧?该物色一个好人家了”祝公远推开侍女,狂放笑道,“欧阳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出嫁女通婚这一招”
一旁的中年美妇想起女儿,心有不忍,想起当年的自己,女儿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祝母嘴上强硬,内心还是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
现实却无比冰冷残酷,嫁入寒门,苦的不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后代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一入寒门难以翻身
“英台刚读书回来,不能多陪陪我……”
“哼,妇人之仁,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疼吗?我在朝中无靠山,为了家族,她必须要牺牲了……”
熏衣刮面,敷粉施朱,祝公远面色好了不少
“报,外门自称会稽郡国长史,小姐在太湖书院同窗,梁岳梁山伯拜访”
“郡国长史,应是寒门”祝公远浸淫士族官场多年,从官名、地名、姓氏基本判断出来
祝母心想就是那人了
“梁岳应当不知英台是女儿身,谎称英台患病,随便打发走了事”
此人看到祝氏豪富,定会自生自惭形秽之心,即便知道英台女儿身,也不敢开口僭越
最好让管家带他在祝家逛一圈
并非她想打击年轻人的锐气,有些事情,必须要分出个泾渭分明
“好,让管家好好招待,给些盘缠,该有的礼数不能缺”祝公远向来不管女儿读书之事,以为只是不知情的同窗拜访
高门大户,礼数面子一定要足,即便人家是来打秋风的
“报,康乐公谢玄谢幼度、北府军司马刘充刘德舆登门拜访”
“谁?”
家仆重复一遍
“谢康乐竟然拜访祝氏了?娘子,快看我的粉还要补吗?”
“好着呢”
“快请二位……三位到梅园鱼池一叙”
祝公远顿了顿,有客拜访,见这个不见那个,传出去显得祝家无礼
祝公远脚步声都变得欢快起来,正说朝中没靠山,这不就来了吗
若是傍上谢家的关系,那还担忧什么朝中无人
“快快,准备宴席,别磨蹭!”
梅园茂林,鱼鸟游曳
三人早已在一旁等候,梁岳与刘充闲聊
“这是英台家?原来是个高门”刘充啧啧称奇,“贤弟,你该找个伴了”
“我不急,倒是大哥你赶紧找个续弦,多生几个孩子才是硬道理”
“再说吧”刘充摆摆手
“哈哈,诸位莅临寒舍,有失远迎,莫要怪罪!”
祝公远挨个与众人见礼,轮到梁岳时客气点头,不失笑意
“祝太守”谢玄平淡还礼
祝公远觉得梁岳是寒门,在谢玄眼里,祝家何尝又不是一种寒门
两人一阵客套,祝公远主要与谢玄交谈,偶尔跟刘充说两句话,再抽空勉励梁岳一句
礼数到位,虽是巴结,却又不谄媚
梁岳看着暗暗点头
“父亲!”一个和英台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过来
“来来,这位是犬子祝雄台,雄台,来拜见谢公”
“小生拜见谢公”祝雄台眼中带着激动,他从小喜欢舞枪弄棒,以祖逖桓温为榜样,对谢玄的功绩仰慕已久,没想到今日真的见到真人了
“雄台,招待一下英台的同窗,你们年龄相仿,多多交流”
“祝兄”梁岳拱手示意
不远处的阁楼
祝母偷看这边的发生的事,丫鬟时不时过来汇报情况
不得不说,这年轻人一表人才,不卑不亢
宴席之上,祝公远开口问道:
“康乐公这次前来豫章是为了公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定鼎力相助”
“倒也不是,我顺道跟梁贤弟来此拜访”谢玄大概知道梁岳来此的原因了
“梁……”祝公远愣了一下,谢玄竟是跟着梁岳顺路而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