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闻她这孩子气的言语,莞尔一笑:“是否太过狠辣了些?要不,留他们一条生路?”
“好像确有些狠了那我上清派便网开一面,令他们做个小弟便是”李澈若有所思道
皇后点头认可,畅想道:“也可让他们的掌教做个长老如此,上清派岂不是愈发壮大?”
李澈那清澈眼眸陡然一亮,道:“对!我上清派如今只有我与师傅二人,想光大祖庭,自是不能人丁单薄”
“娘为你出了这般好主意,你如何报答娘?”皇后笑意盈盈,看着自己这小女儿
李澈皱眉沉思,这皇宫广袤无垠,她身为皇后,似已无所或缺思来想去,瞥见自己的挂剑绳,心下一横,抽出身后的含章木剑,递与皇后道:“此剑赠予您这是我祖师的含章符剑,随身佩戴,可保无病无灾,邪祟难侵”
皇后轻笑,摆手道:“你身子骨弱,娘不要”
“我身子不弱!”
李澈见皇后拒绝,恐她不信,竟于观星台上拔剑起舞
皇后见这女儿,起手灵官印,身姿轻盈舒展,身形飘逸若仙,木剑挥动,仿若疾风,在观星台的雨棚之下肆意纵横剑影交错间,时而似狂风席卷残叶,刚猛凌厉,仿若欲冲破那遮天雨幕;时而似弱柳随风摇曳,轻柔婉转,与风雨之声相互交融
李澈目光澄澈如水,仿若于剑舞之中向神灵倾诉,与天地交感间或有雨滴飞溅而来,又被剑风弹开她以剑为魂,于风雨中低吟,雨气缭绕仿若谪仙下凡,尽显道家气韵风骨
皇后见她舞毕,眼中满是自豪与钦佩,鼓掌叫好,双手拍红亦不自知
李澈被皇后这般模样弄得微微羞赧,将含章木剑递与她道:“给您!我身子棒得很!”
皇后摇头,见李澈似要嗔怒,轻笑道:“这样吧!听闻你自号上清真人,不如也为娘取个道号?待日后你成了道门魁首,封娘做个外门长老,如何?”
李澈闻言一愣,摇头道:“晚辈不能为长辈取道号,师父知晓定会骂我”
皇后点头表示理解,拉着她重新坐下,笑道:“那便等你成为道门魁首之时再取道门有规矩,掌教辈分至高你既为魁首,自是可为娘取道号”
“有这个规矩吗?”李澈疑虑道
“有”
“我未曾听师父说起过”
皇后爱怜地将她搂入怀中,笑道:“娘说可以,那便可以,你切不可忘了这事”
“我上清真人言出必行!”
“好姑娘!那娘便静候那一日到来”皇后笑得开怀,仿若岁月倒流,重归那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光
二人一时无言,皇后抬眸望向那雨幕,喃喃道:“第六日了”
“啊?”李澈满脸疑惑
皇后摇头,拉起她走下观星台,嘱咐道:“早些歇息,明日娘带你去见你姐姐与父皇”
“嗯”李澈点头应承,随皇后身影一同没入那茫茫雨幕之中
长安冰雪城最高处阁楼之中
郑秋斜倚窗台,瞥了一眼进门的杨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杨鲖满脸堆笑,上前拉住她的手,讨好道:“郑姐姐莫要恼怒,实是夫人看得紧若非如此,我岂会午夜时分出来见你?”
“哼!你可知晓,如今太子监国,我爹在御史台已几近架空三院两厅如今仅存台院与殿院,实权部门皆被太子掌控我怎能不急?又怎能不气?”郑秋怒声道
<注:御史台分三院两厅:三院分别是台院、殿院、察院,两厅分别是主簿厅、检法厅台院:负责对中央官员的行为进行监督和纠正殿院:纠察百官在朝会、祭祀等重大仪式中的失仪行为察院:实权部门,监察六部及中央各部门的工作失误,大事奏劾,小事举正主簿厅:实权部门,掌御史台所有文书,内部监察御史台各官员,还能参与到刑事案件的预审检法厅:实权部门,主要负责法律条文的梳理解读,审理刑事案件>
杨鲖见郑秋真动了怒,眼珠一转,在她那光洁如玉的脸颊上猛地亲了一口,而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郑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回过神后用力擦拭脸颊,大骂道:“你作死么?”
杨鲖见她竟敢骂自己,又凑上前欲再亲一口吓得郑秋连连摆手,没好气道:“我怕了你了!你给我安分些!”
“那你还生气吗?”
郑秋白了她一眼:“你能否庄重些!都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如孩童般胡闹!”
“郑夫子所言极是!”杨鲖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郑秋无语,暗自腹诽,难怪民间常说‘一榻伉俪,形神渐似’,这无赖模样,与杨炯简直如出一辙
“莫要闹了!你到底帮不帮我?”郑秋恨声道
杨鲖拉着她坐下,正色道:“你当我这几日在相府养胎么?你让办的事我皆已办妥李泽后日便会有所行动!”
郑秋眸光一凛,惊道:“你如何说服的李泽?”
杨鲖笑道:“他怎会轻信我这相府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