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的脸色扭曲,他本就丑陋的面孔,此时变得更加丑陋了
“那你在做什么呢?”
林易漠然的问道
经此一问,阎罗哑然无声
对啊!他在做什么呢?
他创立衍鬼众,最早似乎还只是带着那一群,信仰陈智远,追随陈智远的年轻人们,去复仇,去劫富济贫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逐渐偏离了自己的初衷,甚至背离了陈智远的初衷
大楚,作为一个新生王朝,在开国之初,将星云集,而几乎每一个璀璨的名字,都有无数的追随者
陈智远的功绩,或许不能定论,是否是第一
毕竟明鲁,关项,严正这些老家伙,也是有着十分卓越的贡献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
陈智远和他的追随者们,绝对是大楚开国之初,在朝堂之中,最年轻的一群人
可不要小瞧“年轻”二字
毕竟这两个字象征的,可不只是年纪尚小,身体还没有走下坡路
年轻就意味着可能性
大家都知道的是,随着人的年纪越大,所睡得觉就越少
一个十几二十岁的青年人,他每天四个时辰的睡眠,似乎都是打底,往往经常可以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能直接进入梦乡,再一醒来,就是太阳高悬
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一天三个时辰的睡眠,似乎都是一种奢望
对于老人来说,许多夜间,也都是喟叹和怅惘的时候
他们会沉浸在自己几十年的风雨沉浮,或是见惯的世态炎凉之中,对一切抱有悲悯甚至是灰暗的想法
年轻人却不一样,他们活得更少,但睡得更多
所以他们无时无刻都在做着白日梦
他们不缺少改变世界的想法,自然也不会缺少改变世界的勇气
所以陈智远出现了,他带着他的那群追随者
是大楚这个朝气蓬勃的政权之中,最理想的一群人
或许是因为理想输给了现实
又或许是理想到现实的转变,是很多人信仰的崩塌
陈智远死了,因为他的理想破灭而死
罗候作为陈智远的追随者之一,他的理想,似乎也随着陈智远的死亡而破灭了
但他现在却在自欺欺人,认为自己是延续了陈智远理想之人……
林易看着这个还活在梦里的人,冷笑了一声:
“你输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不仅输掉了自己的战争,你也输掉了自己的理想……你自诩为陈智远衣钵的传承者,但我相信陈智远将军看到你如今的样子后,会毫不犹疑拔出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阎罗怒目圆瞪,就那么看着林易,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们为大楚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最后的结果呢?陈将军一生清苦节俭,又雄才大略,他的理想是让天下所有的百姓吃饱饭……所以他率先对付的,是那些让百姓吃不饱饭的人”
“但是最后的结果呢?我们将一切都奉献了出去,最终等待我们的,却是屠刀”
阎罗几乎是在嘶吼
或许在这些年里,衍鬼众一直在壮大
但阎罗很少这么去直抒胸臆
他成为了那个冷漠却威严的衍鬼众的阎王
但却失去了“罗候”这个名字
他笑了,笑得是那么瘆人
林易看着罗候,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抨击罗候什么
毕竟自己没有走过罗候的路
没有经过他这一生的跌宕起伏
没有走过他这一路上的血与荆棘
林易有一些意味悠长的看着罗候,道:
“把他押下去吧!”
“是!”
“是!”
两个虎豹骑走上前来,将罗候架了起来,接着带走了
林易一路朝着寝宫的方向跑去
门外的禁军看到林易之后,都愣了愣,随后让开了路,又一边恭恭敬敬的说道:
“林相”
林易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随后重重敲了敲大门
“是我!开门吧!”
随着林易高声呼唤
大门被缓缓打开了
“林相?”
清莺的脑袋探了出来
原本紧蹙的眉头,此时也稍微松了松
她又把脑袋往外探了探: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林易自信一笑:
“我都来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肯定都解决了呗!”
清莺在看到外面的情况,确认了叛军已经被全歼之后,也就放了心,将门打开了
一开门,就可以看到,寝宫里面,大概有十来个人
周长情,刘公公,还有带领着七八个禁军的秦必
秦必原本还是十分紧张的守在周长情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