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崔珩冷声道,“在你眼里,我难不成就是夺兄弟之妻的匪类?”
雪衣没敢直接点头,但眼里分明写满了
如若不是,那他没退的是什么?
雪衣偏头,难不成,他当真是好心地帮三弟“照顾”未婚妻吗?
崔珩被她黑白分明的眼一看,忽然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
其实说到底还是不够在意罢了
若是陆雪衣当真是大哥的未婚妻,他就一定遵循礼仪,绝对不会夺吗?
这念头一出,他方才还信誓旦旦,此刻却并不那么确信了
但这假设不可能成真,那南疆的大夫已经找到了,三郎的病根本不需要冲喜,也根本不需要他夺,兄长更是已经埋骨黄沙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此事往后不准乱想”
崔珩烦躁地打断她,身体一倾,雪衣登时便咬住了唇
她不开口,崔珩被撩起来的心思却再难淡下去,捧着她的脸,久久未动作
她问的也不是没道理
解除婚约之后她该怎么办?
崔珩先前觉得无谓,因为三个月后陆雪衣确然与他无关
但如今不行了,他根本做不到让她一个人立女户
到了那时,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住她?
纳妾,陆雪衣的性子定然不愿
娶妻,先不说她身份够不够的问题,还有兄长的命横亘在哪里,即便她是间接的,他也不能全然无视
然而以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来看,凭着陆雪衣的脑子和软的一塌糊涂的心肠,是决计做不出什么见死不救的事情的
她当时兴许是被耽搁了
“你……”
崔珩有意想直接问问她,但话到嘴边,他又想起她似乎根本不知当年救她的人是她,也不知大哥的事情和她有关
此时若是告诉了她,以她这样柔软的性子定然会自寻烦恼
此事有他一人背着已经足够了,便是兄长地下有怨,也只恨他一人好了
崔珩于是什么都没问,只是忽然低头凶狠地吻着她,腰腹也随之加快
“唔……你怎么了?”
雪衣方才被他看的发慌,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情绪大变,但这大氅着实有些单薄了,她肩胛骨又疼了起来
幸而崔珩尚未完全失去理智,见她害怕又抱着她调转了方向
雪衣难堪了许多,但不得不说,后背的确好受了些
翌日,杨保领着雪衣的女使晴方找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穿戴整齐了
但那大氅却着实不能再用了,皱巴巴的卷着,被崔珩直接丢下了断崖
他不丢还好,这一丢明显是在告诉两人昨晚发生了什么,幸而杨保早有预料,并没让其余的人等靠近
竟然荒唐到幕天席地的在野外就这样了,雪衣白日里一回过神,竟想不起昨晚是如何开始的
等上了马车后,她不住地揉着后背的肩胛骨,才醒悟过来这一夜的荒乱
晴方心疼,揭开了后领一看,忍不住抱怨道:“二公子这也太过分了,您背上都青了一块……”
“不……”
雪衣咬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青痕大约是之前滚落下坡的时候撞到的,并不是在山洞里
实则后来崔珩并没压着她,而是嫌她腰上没力,抱着她直接站了起来
但在这样的险境下他都不放过她,雪衣脸颊微烫,又觉得也没必要为他辩护,也是跟着低声骂了一声:“是挺过分的”
“简直像狼似的”晴方又接着道
可不就是狼,而且是头饿狼,雪衣闷闷地想
崔珩尚且不知自己又被扣了一顶帽子
他一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经过昨晚后,他既明白自己不可能放过陆雪衣,自然要为他们的将来筹划
于是下山后,他便着手派人去江左走一趟,查查当年的的具体经过,要求事无巨细地传过来
吩咐完当年的旧事,昨日声浩大的搜救也需他收尾
陆雪衣毕竟是女眷,且又是三郎的未婚妻,若是让人知晓了他们孤男寡女共度了一夜,于她的声名定然有损,以二夫人的性子,想要和平解除婚事也愈发不易
幸而昨晚兵荒马乱,除了那十几人,旁人并不知他一夜未归
于是崔珩下令让他们收紧口风,对外只说人是半夜便找回的,因着雨势过大没有立即折返,而是安置在大营里暂且住了一晚上
有雪衣的女使作证,旁人辨不出真假,消息便这么散播了出去
二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绷了一晚上的心总懈了下来
得救固然重要,但清白也不可忽视
到了厢房后,雪衣还在补觉,二夫人便将晴方叫到了外面的廊下,仔仔细细地盘问她:“你家娘子的确是昨天半夜便被救回来了?”
晴方早已被崔珩叮嘱过了,按照既定的说法答:“是,娘子是出游的时候一不留神从坡上滚下来的,卡在了灌丛里晕了过去,搜救的卫兵没找多会儿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