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去看,却见里屋一个小屋的门被打开,一张瑰丽的容颜露了出来
“叫魂儿呢?”
姜祁云拧眉走了进去,“你干嘛呢?”
乔挽颜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的衣服烤干了,我换身衣服那身孝衣的布料太粗糙了,我身上痒得慌受不了了”
她从小穿的料子不是蜀锦便是云锦,活了十多年突然穿上粗布,身上痒得厉害一抬手臂,都起了红疹子
乔挽颜发誓,她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自己的衣服虽然烤干了,但是上半身溅了不少血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换上了脏衣服
她回首看了一眼小屋里面,遂即转身出去了
乔挽颜步履之间缓慢的挪动到了堆火旁边,以防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但坐下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剧痛的海水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脸色微变,“把鱼烤了吧,我好饿”
姜祁云挑眉,“你不意外我会回来?”
“你不是那种人佯装抛下我不管,只是吓唬吓唬我罢了”
乔挽颜哄骗人的谎话张口就来
有什么可意外的?大氅没穿只穿了里面一身衣袍,真不回来冻不死这个蠢货
姜祁云神色一顿,不知是高兴还是害羞,轻哼一声颇为傲娇,“小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回来只是想要将两条鱼都吃了,一条都不留给你不过看你可怜,勉强赏赐你一条也不是不可以”
他过去收拾那两条鱼,“你自己怎么没烤着吃?是笃定我会回来想要与我一起吃?”
呵,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还说什么两只她都要
乔挽颜:“嗯,你说得对”
姜祁云又是轻哼一声,但明显的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乔挽颜内心啧啧轻叹,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果然是被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侯爷,没一点城府
难怪乔意欢先认识他却没看上他
一条鱼入腹,两人本觉得一点盐巴都没放,该是长这么大以来吃过最难吃的鱼
但却不知是不是因为饿的饥肠辘辘的缘故,一点咸淡都没有平平无奇的烤鱼,吃起来犹如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
深夜,乔挽颜终于忍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第二天一早,两人的早饭又是姜祁云去河边抓到的鱼
只不过运气不好,只抓到一条二人一分为二,乔挽颜吃了中间的鱼肉,姜祁云骂骂咧咧的吃了鱼头和鱼尾
两个都是全家的掌心宠,心底里互相看不上,你一言我一语吵个没完
吃饱喝足,乔挽颜又要擦脸
“小爷我才不去”
乔挽颜道:“我伤口都是血,我想换换药,正好也擦擦周围染上的血”
伤口太重了,即便上了金疮药血还是渗出来了但药并不多,只够一次的
姜祁云没好气,“你怎么那么麻烦?”
姜祁云只感觉日了狗了,他一个金尊玉贵的小侯爷,被这厮当成奴才一样使唤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伺候的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不算是难伺候了
姜祁云不情不愿的去了河边,屋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乔挽颜淡声道:“出来吧”
小屋内,出来一个面孔稍显稚嫩的黑尾少年,面色冷峻没什么情绪
“不出半个时辰,太子他们就会找到这边”
他最开始不理解,明明昨日找到她便可以直接带着她离开这里,她却偏生要继续留在这儿
如今大抵是明白了,她等着的是太子
乔挽颜黑润明亮的双眸半阖,“给我止痛药”
?
一个侍卫脚步匆匆的走到鹤知羽的身边,“殿下,属下找寻到一处破败的茅草屋附近雪地有脚印顺着脚印追查,属下在一处河边看见了姜小侯爷似乎在洗帕子”
鹤知羽立即问:“乔挽颜呢?”
侍卫摇了摇头,“属下并未看见,因着想要及时禀报这个消息便先行回来不曾去那茅草屋查看”
鹤知羽心里涌起一丝希望,“带路!”
姜祁云和乔挽颜是一同掉下山崖的,按理来说两个人定然会在一起的
更遑论姜祁云既然能在河边洗东西,便一定可以去找救兵但他没有,十有八九便是乔挽颜受了伤没有办法行走,他没办法只能留在原地照顾她
鹤知羽一想起那日她肩膀处中的一箭,又被刺客推下悬崖,心中便不是滋味
若不是他执意要将人留下同行离开,岂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昨夜半夜又下起了大雪,崖底荒无人烟便是飞禽猛兽都很是少见
厚厚的积雪如同棉花一般,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鹤知羽离着许远便看见了那茅草屋,远远看去便知晓是多年没有人住,破败不堪
鹤知羽期望推开那扇门能看见姜祁云和乔挽颜两个人,待推开那扇门也确实如他所愿
身后的一个侍卫上前欲跟随进去,但却忽然听见自家殿下一道阴戾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