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今年二月,阴修辟除了一批本郡的俊杰贤士,先后用张仲为五官椽,张礼为主记椽,杜佑为贼曹椽,郭图为计吏,荀彧为主薄荀贞和这些人也算是“同年”了,同期得获重用
“文若临去就职前,也曾问我,问我该如何才能做好主薄之职我告诉他了两句话今天,我把这两句话也送给你”
“贞恭闻大人教诲”
“第一句话:要爱民”
“是”
“何为爱民?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以爱人,使民以时’此即爱民
“为何要你们爱民?近些年来,两次大疫,百姓不易啊既食国家俸禄,得郡守重用,你们就应当为天子,为府君分忧此其一
“其二,我荀氏乃战国荀子之后,诗书传家,历代清名,本朝以来,出仕为官吏者不在少数吾父曾为郎陵侯相,吾兄曾为郎陵长,我也曾为济南相荀衢之父、我的从兄任过广陵太守,荀衢的伯父任过沛国国相、越巂太守吾之六弟曾被太常赵典举至孝,拜为郎中除此之外,你的族中诸父们也多有出任过县令长的所在皆有清正贤名荀衢的伯父还因与故大将军谋诛宦官而与李元礼同死狱中
“正是因了你族祖,你族中诸父们的持正立身,刚直不阿,才使天下重我荀氏名望得之不易如今你和文若也出仕了,要时刻以他们的高德为榜样,以咱们荀氏的清名为念,要节用爱民,要视民如伤,切莫苛政扰民切记,切记,万万不能坠了咱们荀氏在天下的清望”
“是”
“第二句话:要谨慎”
“是”
“为什么要你谨慎?主薄职在拾遗补阙,侍从太守左右,是太守的门下亲近吏;督邮巡行在外,扬善助恶,一言可亡千石县令,同为太守所倚重此两者,皆要职也既为要职,则必引人瞩目自党锢至今,十几年了,咱们荀氏族人皆被免职禁锢在家幸赖天子圣明,前两年下了诏书,‘党锢自从祖以下,皆得解释’,你和文若这才能得以出仕郡朝但是,党锢毕竟没有全解,荀衢他们家不是还受着党锢的么?我的六弟,你的族父不还是依然远遁在外,不敢回来么?荀衢的伯父是因为谋诛宦官而死,而那些权宦不但毫无无损,现还仍在朝中当着权呢!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咱们!所以叫你谨慎……,子曰:‘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你要做这样的人”
“是”
荀绲说了半晌话,有点口渴荀衍小步来到他所坐的榻前,跪地奉茶他接住,喝了一口,又神情严肃地叮嘱说道:“你此去阳翟,万事务必谨慎,要守法度言谈举止、进退起坐,都要严守朝廷规制,不要给别人借口阳翟是郡治,县内大姓很多,中常侍张让他家不就在阳翟么?要避开他们,不要得罪他们家的人”
“是”
“我能交代你们的也就这两点了”
“贞必谨记大人教导”
“你还算厚貌深情,是个谨慎人记住我这两句话,爱民、谨言慎行还有,去了阳翟后,不要再做诛灭第三氏一族这样的事儿了你在西乡需要立威,如今你威已立,郡人谁不知你诛灭第三氏之事?不要再轻易杀人”
“是”
荀绲把木椀还给荀衍,示意他回席上坐下,接着说道:“我今儿召你来,主要不是和你说这个,是另外一件事”
“大人请说”
“昨天上午,长社钟家的钟瑜来了”
“钟君?”
钟瑜是钟繇的族父钟繇少孤,能学有所成,名闻州郡,全赖钟瑜自他童子时便供给他资费,才能专学荀贞听过此人的名字,心中奇怪,想道:“钟瑜来与我何干?我又不认识他大人给我说这个做甚么?”
“他是替人来给你提亲的”
荀贞愕然:“给我提亲?”
“对许县太丘公有一女孙,乃是季方遗女,元方女侄,陈群女兄,今年十六岁了陈家想把此女嫁给你,因托钟瑜为介你意下如何?”
荀贞惊愕过了,定下心神,转复惊喜,心道:“太丘公怎会突然想把孙女嫁给我?”很快想到了陈群身上,“去年二月,太守行春至西乡时,我与陈群有过相见……,可我记得他当时没怎么和我说话啊,总共也没说够四五句从那之后,我忙着操练轻侠,连家都很少回,再没见过他了至於他父亲陈/元方我更是不曾见过奇哉怪也,他家怎会想招我为婿?”
虽然想不通,但这是件好事许县陈氏的名望与荀氏不相伯仲,且陈寔好交朋友,故交、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能成为他家的女婿,对自家定有帮助他没有想太长时间,很快说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贞父母早逝,十来岁便从仲兄读书,能有今日,皆因仲兄这件事,贞需得问问仲兄意见”
荀绲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做人本不该忘本、不该忘记恩德他若是当场迫不及待的答应,只能说明他是个势利小人荀绲拈须笑道:“我问过你的仲兄了他没有意见”
“大人是族中家长不知大人何意?”
“陈家也是海内有数的姓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