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连倒也罢了,范绳也不说他,主要是波才
波才是本郡太平道的渠帅荀贞虽然不太了解汉末三国这段历史的细节,也知“长社之战”起事之后,此人便是本郡黄巾军的首领,如果能提前把他收捕,就等同成功地实行了一次斩首行动,本郡太平道虽不致就此灰飞烟灰,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事不宜迟出了荀衢家门,他与诸人一揖而别,急归家中,未进院内,即连呼小任、程偃,令牵马出来
为方便行路,他去下冠带,只裹着帻巾,也没带程偃、小任,一人牵马出里,翻身骑上,飞驰出城
春正月,天还很冷
沿途田野黑黝黝的一片,刚种下的春苗贴服地面,遥看近无马速很快,风呼呼的响,刮在脸上,如被刀割不多时,控缰的手就被冻僵了忍着苦寒,疾驰了半日,到达阳翟
来到太守府外,荀贞跳下马因坐在马上的时间太久,又受冻,腿脚麻木,好悬没摔倒在地他扶着马鞍,请塾室里的小吏帮忙通告,求见太守小吏认识他,知他是前北部督邮,惧他昔日威名,不敢怠慢,忙往府里去了等了多时,小吏出来,面现难色
“怎么?”
“府君正与曹椽、大吏议事,说是没空见君”
正在议事?荀贞心道:“想来应也是在议张角谋反之事”对小吏说道:“我今来求见太守,正是为了太守所议之事麻烦你,再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关系本郡吏民,十万火急”
他言语恳切小吏犹豫了下,答应了,转身又去府内这次出来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不是他一人出来,另有一人与他同出
荀贞看去,却是钟繇
小吏作揖说道:“府君实在繁忙,功曹椽来了有甚么事,请君与功曹椽说吧”
“好,好,多谢你了”荀贞在府门外这会儿,已将腿脚上的血脉活开,谢走了小吏,急上前握住钟繇的手,目光炯炯,盯着钟繇,低声问道,“元常,府君可是在议张角谋反事?”
“你怎么知道?”
“来这边说话”
两人走到墙下无人处钟繇忧心忡忡,说道:“去年刘公子奇上疏天子,请诛角等,天子不听,今年张角果欲谋反朝廷下了诏书,令郡国守相甄别下吏,捕角支党,并令在接到诏书后立即简别流人,护之归乡府君方才就是在与吾等议论此二事”
“流人”就是流民汉末灾害连连,成千上万的百姓倾家荡产,为求活命,不得不流亡它地,或乞食於富郡,卖身为奴,或相聚於林泽,沦为盗贼流民现象非常严重“有恒产者有恒心”,流民什么都没有,太平时节还好说,一旦有乱,他们就是最大的隐患
钟繇问道:“你今来求见府君是为何事?我在堂上听那门吏两次来报,猜你许有大事,故请了府君应允,出来见你”
这大半年来,钟繇在太守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要不是他家世宦州郡,他的曾祖父也当过郡功曹,两代执掌一郡人事,施恩遍及郡县,门人故吏众多,轻易动不得,说不定也早被文太守赶走了饶是如此,他现今在郡朝里也已成为边缘人物,每有奏事、用人,太守常不批准有人劝过他,不如学荀贞、荀彧,干脆辞官,反正他家衣冠世族,只要等现太守离任后,再出仕也很容易,但他的性子却和荀贞不同荀贞是“有心人别有怀抱”,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孔子固然有云“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可若都乘桴浮於海了,满郡百余万百姓谁来看护?因此之故,他宁肯自家受屈,亦不肯挂印轻辞
荀贞对他的这份“执着”也是很佩服的,此时又从他话里听出,他出来见自己,不是奉了太守之命,而是自作主意,可以想象,这必会越发地招致太守的不满,益是感动,不过眼下形势紧急,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不绕圈子,直接说道:“我今来求见府君,为的正是张角谋反事我在颍川也听说了此事以我之见,现下当务之急,不是护送流民,也不是甄别下吏,而是应速调吏卒,捕拿波才、波连、范绳”
钟繇掌管一郡人事,知道范绳,他蹙眉说道:“波才、波连?这两人的名字我似乎在哪儿听过……,范绳是铁官丞为何要捕他三人?”
“波才是本郡太平道的渠帅,波连是他同产弟他兄弟二人一向招揽豪勇,藏匿亡命今张角事发,他二人身为张角支党,必定惶恐惊惧今若不擒他二人,反先甄别下吏、护送流人,我恐怕会打草惊蛇,反而促其生患吾闻铁官主簿乐进言,铁官丞范绳亦信奉太平道,并在铁官里传教布道,颇有信众铁官里徒、奴数千,设若生变,很可能会成为大害故我以为,当今之急,不在流人、下吏,而在此三人只有把他们先拿下了,再甄别下吏、护送流人,方能没有后患”
钟繇想起来了波才、波连是谁,悚然而惊,说道:“我说波才、波连之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原来便是吾郡太平道的渠帅我也听过他两人的名字,他两个似与张让的从子张直交好?没想到范绳也信奉太平道!这确实是个大患贞之,你立刻跟我进府,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