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司尹松口气,门外又又又来人了
司尹真心想让下属给他看看黄历,今个儿是不是不宜审案
“哟,真是够热闹的啊”
来人穿着一身紫色长袍,手中摇着一柄玉骨扇
走进来后,对新平长公主喊道:“姑姑”
新平长公主笑着对他招手:“你前些日子不是受了寒吗?偷跑出来的?”
乾文帝的长子崔锦叹道:“你怎的和母后一样?我是光明正大出来的”
新平长公主戏谑地看着他:“当真?”
崔锦心虚:“自是当真”
新平长公主点了下他的额头,笑了笑不再说他
皇后膝下只得一子,照理说,崔锦是嫡长子,又并非草包,乾文帝对他也看重这太子之位合该是他的
但偏偏崔锦天生体弱
出生不久,国师就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
现如今,他已经二十一岁精心养了多年丝毫不见起色不说,还一年坏过一年,这两年更甚至每到变天就要病一场
早些年皇后还会打压后宫妃嫔,后来一颗心全扑在儿子身上想方设法寻找神医,只为了让崔锦活过二十五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
“唐,文,风”崔锦笑着轻点了下头,“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一面”
唐文风俯身行礼:“见过大皇子”
崔锦笑看他不说话
新平长公主描画精致的细眉轻轻蹙起,略有些不悦:“锦儿”
崔锦故作伤心:“姑姑这是不疼侄儿了?”
新平长公主看着他
“好吧好吧”崔锦抬了下手,“起来吧”
唐文风这才直起身:“谢大皇子”
司尹等了又等,确认不再有人来后,用力一拍惊堂木
“赵栋才养而不教,任其子对李小杏进行私罚,折磨本官在此宣告赵李双方夫妻关系作废念在其年迈,其子无智,判赵栋才赔偿李小杏百两”
“唐文风带人私闯民宅,殴打赵家下人,念在其是受人所托,救人心切故免去杖责,同样处以百两罚金”
司尹看向他二人:“可服?”
只用赔偿银子,自然是没有意义但是
赵栋才道:“这李家可是收了我们聘金的总不能让我赵家人财两空吧?”
“急什么”司尹道:“你的聘金,本官自会差人去给你要回来”
说完他又看向唐文风
唐文风道:“大人判决公道”
司尹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二人都无异议,那就散了吧”
“慢着!”二重奏响起
崔锦和护国公对视一眼
“您是长辈,您先说”崔锦做了个请的动作
护国公也没假模假式的推辞,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看着唐文风:“唐文风是朝廷命官,私闯民宅乃是明知故犯,如此轻拿轻放,若是今后有人效仿,又该如何?”
“这......”司尹为难,“公爷以为?”
护国公道:“既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以身作则本公认为,应当重罚”
他看着崔锦:“大皇子觉得呢?”
崔锦直勾勾地盯着唐文风,嘴角上扬:“护国公所言极是”
新平长公主表情沉下来:“锦儿,不许胡闹!”
崔锦歪头:“姑姑,我才是您的亲侄儿,不是吗?”
新平长公主是真的生气了
她正要开口,却听一道语气非常无所谓的声音响起
“重罚是吗?好啊”
唐文风问:“司尹大人,敢问重罚是如何罚?”
司尹道:“杖五十”
“行”唐文风点点头,“把条凳抬上来吧,我还没挨过板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玉佩往腰上一挂:“来,打吧”
说完他非常主动地往条凳上一趴
左右官差持着刑杖正等着司尹的命令,下一刻却忽然被一把推开出去
崔锦盯着唐文风腰间的玉佩,牙关紧咬,脸颊用力到抽搐:“这,是......什么?”
唐文风趴在条凳上,眉头轻轻一挑:“皇上亲赐的玉佩啊,大皇子应该是很熟悉的才是”
他自然熟悉!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这块玉佩是皇爷爷在父皇举行冠礼时赐下的成年礼他幼时问父皇讨要,父皇都没舍得给他
如今竟然给了一个外人!
崔锦拿着玉骨扇的手不停地抖着,只觉得心口憋闷,郁气难消
护国公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崔锦,又看了看懒洋洋趴在条凳上的唐文风,笑得意味深长:“想不到,唐大人竟如此得陛下看重真是叫人大感意外”
他起身,挥手背向身后:“这热闹也看完了,本公就先行一步”
崔锦用力捏着玉骨扇,深深看了唐文风一眼,转身离去
抱着刑杖的两名官差无辜地望着司尹:“大人,这......还打吗?”
司尹已经从刚才的几句话中得知了某